姜衍刚欲迈步上前干涉,却被姜念薇轻轻拦下,语气却异常平和:“二哥,其实这未尝不是一桩好事。比起随我们一同流放,成为谢都尉府上的马奴,或许更为安稳,你便留下吧。”
姜立轩心中一片茫然,他不太能捉摸透妹妹的用意。
而此刻,姜念薇已经主动开口,不卑不亢:“谢小姐,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让二哥先随我们回去取回一些必需品,然后再随您回去呢?”
目睹这家人如此顺从的模样,谢望舒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心虚,“你倒是识趣,我也不亏待你们,来人,给他们安排一个干净保暖的住所,免得人家说我谢家不讲道理!”
她本非心狠之人,只是方才被谢府那位仗势欺人的姨娘所激,这才一时冲动,做了那番举动。
返回之后,姜立轩终是忍不住心中的疑惑,向姜念薇问道:“念薇,你为何要执意让我留在谢府?”
姜念薇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沉稳:“二哥,我们如今身负罪名,前路茫茫,想要重振家声,挣得功名,实在是难上加难,但在谢府却另有一番天地。二哥你饱读诗书,精通兵法,擅长行军布阵,若是能留在谢府,或许能觅得一线生机,寻得前途。”
姜衍也轻轻抚摸着胡须,心中逐渐明了,他点了点头,对姜念薇的决定表示赞同:“念薇所言极是,立轩在兵法上颇有造诣,留在谢府,或许能有所作为。”
姜立轩低声叹道,眉头紧锁,眼中满是不耐,“这般娇纵任性的大小姐,我实在不愿再留在她身边。”
“二哥,看人不能只看表面。”
就像她,原先嫁给了秦子谦,还以为嫁给了如意郎君,可知人知面不知心。
姜立轩还有怨言,果然不多时之后,谢望舒便差人送来了二十斤煤炭,还有几瓶伤药,还让人给他们换了一间大房间。
“这谢家小姐变起脸来还真是快!”
姜立轩最终妥协,可心中仍有不舍。
姜念薇则在他离开之前,将他拉至一边,小声解释:“二哥,不瞒你说,这一路上,思雨一直都在做关于我们未来的梦,我将此整理记录了下来,试图改变我们往后的命运。”
姜立轩只觉得荒唐,摇了摇头,“哪有这样的事情?”
姜念薇仿佛早已预料到他的反应,“你现在不信没关系,我只是想提醒你,若是谢家小姐一月初三想要入林中打猎,麻烦你寻得机会制止她。”
谢望舒若是在那日进入林中打猎,便会救下一名男子,便是当今的太子。
若是两人没有相遇,她便不可能成为太子妃,太子也不可能再借助谢家将来的势力。
姜立轩虽觉得莫名其妙,却还是答应了下来,“我明白了。”
姜念薇又递给他一袋子金子,“二哥,若需打点,不必吝啬!”
她敢让姜立轩留在谢府,便是深知谢卓乃是一位惜才之人。
只要二哥能够展现出自己的才华和能力,必定能够得到谢卓的赏识和重用。
……
眼看着阿北的身体也养得差不多了,且经过这一段时日的观察,他也并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情。
姜念薇便按照之前的决定,替他取出身上的钉子,跟着姜澜煦继续学习武艺。
她将阿北叫到一边,却不知为何少年对任何人都很热络,只是看向她,总是垂着头,不敢直视。
姜念薇并未过于在意这些细节,只是淡淡地吩咐道:“你先把身上的衣物脱去,我要为你取出身体内的钉子。
阿北顿觉羞涩,他还是乖巧地遵从了姜念薇的吩咐,缓缓地褪去了外衣。
瘦弱的身体上满是伤疤,姜念薇每次看见都会觉得触目惊心。
姜念薇先是让桃枝和春雨煮了一锅汤药,让阿北直接服下,这是她用曼陀罗花煮的麻沸散。
阿北望着眼前那碗色泽深沉,散发着难以名状气味的汤药,心中不禁泛起一阵犹豫,最终还是一口气喝了进去。
紧接着,他的身体开始出现了异样的感觉,仿佛有一股寒冷的力量从四肢百骸中渗透出来,让他感到浑身麻木,四肢仿佛失去了控制,无法抬起。
姜念薇见状,有条不紊拿出了匕首,地用火炙烤着刀刃,去除上面的污渍和细菌,随后又用烈酒仔细地消毒。
姜念薇屏气凝神,一口气将伤口处割开,阿北只感受到一丝丝疼痛,已经完全可以忽略不计了。
随后,姜念薇便避开了经脉的位置,将钉子取了出来,场面鲜血淋漓,旁人都不忍直视。
直到阿北逐渐的失去了意识,再醒来之时,发现身上全部包扎好了,还敷上了止痛的中草药,顿时身体那种沉重的感觉消失不见了。
他试着按照姜澜煦教他的招式,挥舞了几下拳头,甚至可以带出阵阵拳风,这一刻他对姜念薇的情感,溢于言表,随后便又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疼痛。
姜念薇无奈一笑,“你的伤口还没好,不要做这样的动作,会撕扯到伤口的。”
他的心里莫名荡起了一层涟漪。
而在与姜念薇的相处中,他更是渐渐察觉到一种异样的情愫在心中悄然滋生。
以往夜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