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事如乌云压顶,紧迫得令人窒息,他心中虽有万千思绪,却只能暂且搁置对姜念薇的深切挂念,一封家书,此刻显得太过奢侈。
立于城楼之巅,寒风凛冽,穿透了铠甲他身上的铠甲。
眼前是敌我双方对峙的紧张局势,战鼓未响,却已能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肃杀之气。
百里昭走下城楼,带上狰狞的面具,跃上战马,举起红缨枪高声喊道:“诸位将士,随吾一起,向前进攻!”
气势高昂,将士们的吼声如同雷霆万钧,朝着战场的方向进发。
……
姜念薇从摇晃的船舱中醒来,顿时觉得浑身都是冷汗,刚才她做了一个噩梦。
或许是一直牵挂着阿昭的缘故,竟然梦到他在战场之上出现了危险。
她轻叹一声,自我宽慰道:“不过是一场梦而已,何须过分忧虑?阿昭他素来智勇双全,身手不凡,在刀光剑影间亦能游刃有余,怎会轻易陷入险境?我的担忧实属多余,或许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
自从霜霜知道她是女儿身之后,便与她一起睡在商船上最大的一间船舱,如今还在旁边呼呼大睡。
姜念薇拂去额前的细汗,穿戴整齐正准备出船舱。
这已经是返航的第十天了,还有十几天应该就能回到崖州。
她走上甲板才发现外面的天色阴沉沉的,与前些日子万里无云的碧空形成了鲜明对比。
天边乌云如墨,层层堆叠,将整片天空浸染得深沉而压抑。
宗言派来的阿勇正仰着头望着乌云密布的天空,心事重重的说道:“姜姑娘,看这架势,今夜怕是有场不小的暴风雨,我们得立刻着手准备,若是有地方可以靠岸,不妨暂时停泊,等暴风雨过了再出发。”
姜念薇应和道:“那便这样安排。”
时值黄昏,天际被一抹沉重的灰蓝缓缓吞噬。
姜念薇才找到一条可以停靠的荒岛,如今也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她只能下令先在此地停靠。
船员们动作迅速而默契,将船绳牢牢绑在岸边礁石上,确保船只能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安然无恙。
来不及在岛上寻找山洞避雨,好在姜念薇早已预料,提前在船上准备了之前在军队里顺来的防水帐篷,十几人齐心协力,快速将帐篷搭好。
一切准备就绪,正当众人稍松一口气之时,天空仿佛决堤的江河,倾泻下无尽的雨幕,将整片大海包裹在一片混沌之中。
帐篷上方噼里啪啦的声音响起,姜念薇准备用火折子点燃干草。
于文隆却立刻抢走了火折子,“姜姑娘,这些粗活儿让给我来干就行了。”
宇文隆一直记着王爷的嘱托,万万不可让姜姑娘受累。
他暗自盘算,若能借此机会在姜姑娘面前多添几分勤勉的印象,日后或许她还能在王爷面前为自己赢得几句佳话。
从生火、烧水道炒菜,宇文隆一气呵成,动作行云流水,火焰跳跃间,菜肴的香气渐渐弥漫开来,引得人垂涎欲滴。
霜霜在一旁目瞪口呆:“真的看不出来,你看起来挺熟练的?”
宇文隆嘴角勾起一抹温煦的笑意:“咱们这行当,不比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从小便是各种历练,什么都要一些,不然在野外,总不能让主子饿死。”
霜霜脸上浮现起失落:“我爹曾是暗卫,他教会了我这些本事,却被他所谓的主子害死了,若不是老大出手相救,我恐怕早就入了黄泉,忠心耿耿又如何,也不过是那些人养的一条狗。”
这还是姜念薇第一次听到霜霜说起自己的身世,见她义愤填膺,又露出了小女孩本应该有的难过神色,不由安抚道:“以前的事情都过去了,如今跟着你老大不是依旧过得自由潇洒。”
“若非姜姑娘的鼎力相助,我们水寨的人恐怕都要饿死了,老大特意叮嘱我,务必护你周全,绝不容有失,当初我还对此半信半疑,可如今亲眼见证姜姑娘的能力,方知昔日的浅见是多么可笑。”
当初宗言让她跟在姜念薇的身边,她不情不愿,如今让她离开,霜霜倒是觉得舍不得了。
姜念薇听她这样形容,并未生气,只是用树杈搅动着燃烧的干草,缓缓说道:
“唯有历经风雨洗礼,方能洞察人心,你年纪还小,未来的路还很长,若是以后遇到心仪之人,切记不可仅凭初见印象,便轻易许下承诺,人心似海,需得细细考量,方能辨其深浅,选对那值得托付之人。”
霜霜听她说起这些,心中不由泛起波澜,急忙澄清:“姜姑娘,我可没有什么心仪之人。”
“现在没有,将来可能也会有。”
往日里从没有人和霜霜说过这样的话,她恍然有种错觉,姜姑娘就如她的长姐一般。
若是她真的有这样的长姐,那该有多好,可惜家已破碎,唯余她一人,在这苍茫世间踽踽独行。
宇文隆轻声劝慰道:“我爹娘很早便去世了,也是孤身一人,不如我俩做个伴儿?”
霜霜斜睨了他一眼,“一边去!我在水寨还有许多志同道合的伙伴,可不是孤身一人!”
姜念薇将食物分给了船员,待他们吃饱喝足,各自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