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宁侯南荣仪已经到达府中,他在幽州之时,就收到了母亲寄来的信。
这种事情他是根本不相信的,莞然是他认回来的女儿,这绝对不会有差错的。
结果半月之后,他又收到了妻子冷诗芸的来信。
若是说老夫人对莞然带有偏见,但冷诗芸绝对不会,她认回了女儿,心中比谁都欢喜。
若不是调查清楚了,断不会写这样的信给他。
南荣仪的目光在确认那熟悉的字迹无误后,心中已然有了决断,他毅然决定,即刻起程返回京城。
老夫人闻讯,步履匆匆而出,那慈祥的面容上,泪水如断线珍珠般滑落,她紧紧握住南荣仪的手,声音哽咽却满含期盼:“儿啊,你可算回来了!这一路的辛劳,娘都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如今,真相已如拨云见日,那孟莞然的真面目已被彻底揭露,这一桩桩、一件件,皆是铁证如山,你且细细过目。”
再次相见,老夫人鬓边已添了不少银丝。
南荣仪风尘仆仆归来,连水都没有顾得上喝一口,立刻拿起了这些收集的罪证。
孟莞然为了成为侯府真正的千金,已经暗中除掉了十几名前来认亲的女子,即使她们是假扮的,但也是无辜的生命。
不止如此,她还联合太医想要毒死老夫人,那份深沉的算计与狠辣,让南荣仪越的心沉入了无底的冰窖。
南荣仪越看到后面,手越是发抖,气得直接头晕目眩,“这些都是真的吗?”
他难以置信地望向冷诗芸,想要向她求证。
冷诗芸轻轻颔首,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这一切,确是千真万确。夫君,我们错得何其深重,真正的骨肉在外历经风霜,而那冒充者,却依仗侯府之威,成为了太子妃。”
南荣仪紧握双拳,心中怒火中烧,原打算即刻入宫,向陛下陈情,誓要讨回公道。“我定要面见圣上,揭露真相,让陛下为我们做主。”
“孟莞然已经怀有太子的子嗣,陛下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她,更何况,此乃皇家难言之隐,一旦曝光,必将震动朝野,皇后娘娘亦会竭力维护皇室颜面,岂容此等丑闻肆意蔓延?”
“既然如此,到底有何办法可以破了如今的局面?”
原本性格温柔的冷诗芸,双眸之中露出了一丝狠厉:“为今之计,唯有让孟莞然没有子嗣依傍。”
若是不狠心陷害她,那她反过来会拉侯府下水。
这也是她与姜念薇商量之后,才想出的办法,如今孟莞然还没有起疑,而且她现在正要依靠侯府的力量,正好借此可以让她彻底失去腹中的孩子。
如今,孟莞然尚沉浸在自己的算计之中,浑然未觉即将临头的风暴,她正欲借侯府之势,扶摇直上,却不知,这恰恰是她步入深渊的开始。
南荣仪长叹一声,他不愿意做这样卑劣的事情,但是一想到孟莞然做的那些手残残忍的事,还是默默同意了这个计划。
两人正准备前往东宫看望孟莞然,弄清楚她现在的状况,制定更周密的计划。
此刻珠儿却急匆匆地赶来侯府,“夫人,夫人不好了,胡姑娘她被人劫走了。”
珠儿浑身泥泞,步伐踉跄,几欲跌倒,最终膝行至冷诗芸跟前,泪水与脸上的泥水交织,显得尤为凄楚:“夫人,求您大发慈悲,速速搭救胡姑娘于水火之中啊!”
除了老夫人和冷诗芸,并没有人知道胡怜雪才是真正的侯府千金。
安宁侯闻言,眉头紧锁,一脸困惑:“胡姑娘?府中何时有此人物?”
冷诗芸闻讯,面色骤变,她迅速起身几步跨至珠儿身旁:“你细细道来,胡姑娘究竟遭遇了什么不测?”
珠儿轻拭去眼角残余的泪珠,“今日,铺子里骤现一拨不速之客,气势汹汹,未及多言,便将胡姑娘掳掠而去,她临行前只匆匆托付于我,务必速来向夫人求援。”
冷诗芸秀眉紧蹙,语气中难掩愤慨与不安:“你可知那些是什么人?”
“珠儿也不知道,只知道那群人非富即贵!”
“真是荒谬至极!朗朗乾坤,竟有贼影公然掠人!”冷诗芸心中也十分焦急。
她悄然将安宁侯引至一旁,压低嗓音,字字沉重:“夫君,实不相瞒,那位胡姑娘,实则是我们失散多年,血脉相连的亲生骨肉。”
南荣仪吃了一惊:“什么?这怎么可能?”
“确然无误,此番乃是老夫人与我亲力亲为,反复核实,断无谬误。而今她已不知所踪,莫非……莫非是被那心思细腻的孟莞然窥破了端倪,暗中布局,将她掳了去?”
安宁侯沉吟片刻,眉宇间凝聚着深沉的思考,随即果断下令:“速遣人暗中搜寻,不得有误,你我二人,前往东宫一探虚实!”
冷诗芸心绪纷乱,忧虑如潮,却也明白慌乱无济于事。
她强自镇定,暗自思量,唯有亲自前往孟莞然处,方能摸清一二,遂决定:“也罢,心急如焚亦是徒劳,我且随你同往,看能否探出些蛛丝马迹。”
胡怜雪被几个壮汉带走之后,心中十分惶恐,她本就不喜男子,这样粗犷的男子她更是惧怕。
转瞬间,她的脚步停驻于一座雅致的厅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