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林清屏已经领着两个孩子把炭火生起来了,铁架也架好了,上面还架着一个陶罐,浓浓的药味漫开。
“是谁要吃药?”顾钧成走过来,盯着林清屏看。
“没人,是炖的汤,补身体的。”林清屏总不能当着孩子们说给你喝的男人汤吧?“肉来啦!我们可以开烤了!”
志远和小麦拍着手,火光映红了他们的脸。
羊排和羊腿要烤很久,林清屏把它们放在烤架上慢慢烤着,其余肉类,各拿了一把,上架快烤。
志远和小麦一人拿了一串,在那儿慢慢烤着,顾钧成则在小心地“伺候”羊排和羊腿,给它们不断撒调料。
林清屏爱鼓捣吃的,就算豆腐都能鼓捣出肉味来,志远已经习惯了只要林清屏在家,就一定有好吃的,但小麦不一样。
老家过日子,不管是顾家二老,还有顾有莲,都是节省惯了,更别提本就不待见小麦的杜家人,就算有好吃的也轮不到小麦,而且,以前就算想吃肉,因凭票购买,能买到也是有限的,所以,哪怕现在肉敞开卖了,在小麦的认知里,吃肉也是很难很难的事,家里只有舅妈周末回来才吃吧?
今天这么多肉,小麦震惊的同时,也小心翼翼的,不敢多吃,自己烤了一串,从林清屏手里接过一串,就不敢再吃了,在一旁默默地看着。
林清屏闷头烤呢,没留意她,烤好就往两个孩子面前放,意思就是给他们吃的,但忽一抬头,发现小麦面前的烤肉堆得高高的,一串都没吃。
“怎么了?不好吃吗?怎么不吃了?”林清屏自己吃得挺欢,感觉味道挺好啊,“是不是太辣了?”
小麦摇摇头。
“那怎么不吃?快点吃,凉了就不香了!”林清屏指着她面前那些烤肉。
小麦还有些不相信,“全……全吃?不留着明天?”
“留什么呀?敞开吃,吃到你们的小肚肚装不下为止!”林清屏爽快地说。
小麦眼睛都瞪圆了,这……这么多肉啊!
“这是羊肉,这是牛肉,在老家我们很少吃到,这是猪五花肉,你们喜欢吃什么就吃什么。”再过些年,牛羊肉在老家也不稀罕了,但现在这俩孩子确实没怎么吃过。
林清屏还给俩孩子各打开一瓶北冰洋汽水,自己也拿了一瓶喝,唯独没有顾钧成的。
顾钧成手里拿着小刀,从羊腿上搁下一小块肉来,喂到她嘴边,“怎么没有我的?”
林清屏一口咬住羊腿肉,真的不要太好吃了!肥而不腻,焦香软嫩,吃到嘴里直接爆油。
她戴着副纱手套,把陶罐里的药汤倒出来,递给他,“这个,你喝的。”
顾钧成:???
“这什么玩意儿?”
林清屏不假思索地回答,“给你炖的药汤啊!妈交代的!这两个月你不回家,都没法喝,断了这俩月,也不知道妈会不会怪我。”
“什么东西?”顾钧成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我妈交代什么了?”
志远眨巴眨巴眼睛,远去的记忆忽然攻击他,“我知道,是男人喝的汤!”
顾钧成:……
志远还问林清屏了,“我能喝的吧?我是男人。”
林清屏噗嗤笑了,“你是男孩!”
顾钧成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当下,脸就不好看了,但是,也不能当着孩子发作,低头继续烤羊肉。
夜色愈加浓烈,虽然开着灯,但光线并不明朗,他黑沉的脸也隐藏在了黑暗里。
林清屏端着杯汽水,在顾钧成装着汤药的杯子边缘一碰,“顾钧成,你不敬我一杯吗?”
顾钧成:……
“你喝汽水我喝药?”
林清屏噗嗤一笑,“是妈交代的,我必须照办。嗯,应该不能喝凉的吧?就跟女人宫寒差不多……”
当然,后面的话都是她自己胡言乱语。
“林清屏……”他叫她名字的时候,带着咬牙切齿的意味了。
“干嘛?”她没听出来,脑袋一歪,看着他,“你不跟我干啊?”
顾钧成深深看她一眼,举杯和她的一撞,一口气把汤药全部喝干了。
“顾钧成……”林清屏坐在院子里,四月的夜晚也是温暖的,院子里满是烤肉的香气,最在乎的人就在身边,氛围有点好。
她望着天上的明月叫他的名字,“今晚我们应该喝红酒的。”
顾钧成看了她一眼,“就你这酒量……”他可是记得在顾家村支书家里那晚,她喝完酒是什么酒品……
“我酒量怎么了?”她不服气,“白酒不成,红酒我还是能喝的。”
“那我现在去买……”他站起来准备去洗手。
“算了。”她拉住他,“你喝了药汤,不能喝酒。”
不能提汤药,只要一提这个词,顾钧成就脑门痛。
他看了林清屏一眼,见她仍然无所察觉,内心哼了哼,重新坐下来片羊腿肉。
林清屏还把买的烤鸭也放到架子上复烤,面皮都烤得焦焦的了,吃起来,又是另一种风味。
四个人,也不急,慢慢地烤,慢慢地吃,不知不觉,月上树梢,顾有莲和赵大姐也回来,围在一起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