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林毅的话，徐宏睿等人忍不住笑了。

徐家老爷子轻轻摇头道：「你这是为敌之策，而且不对。你心怀正义，但正义无敌，是讲给普罗大众听的。正义为刀，在云山好使，换个地方就未必。真正的刀是规则，法律规定可以是刀，人情世故可以是刀，正义大义也可以是刀，每一种刀都可斩敌。」

「规则。」

林毅默念这两个字，思索其中含义，牢牢记在心中。

徐家老爷子见林毅思索得差不多了，才继续问道：「另外，你有没有想过，你和他们有可能化敌为友？」

「赵天命不可能，卫东青有可能，贺青云随时都可以。」

林毅给出答案。

徐家老爷子又问：「理由？」

「赵天命罪恶深重，赵家盛极而衰，且站在徐家对立面，无论从任何角度，我都不可能与他化敌为友。卫东青跌落神坛，对我怀恨在心，时时想报复我，但如果形势需要，我可以想办法与他化敌为友。贺青云与我之间，有过矛盾，但都是小矛盾，随时可以化解。」

「你在云山结交的人中，小远和侯天明都很特殊，他们对你的支持和信任是罕见的，但未必就牢不可破。因为，事物是发展变化的，趋利避害是人性，人性经不起考验。又比如，你能走进徐家大院，固然有诗梦和你的感情因素，但更重要的是，你的才华和能力，以及通过清河的大考。」

徐家老爷子举例说明，循序渐进，将血淋淋的现实摆在林毅面前，

「这些话有些难听，但是事实。因为，在这个世上，没有永恒的朋友，只有永恒的利益。国家如此，官场也一样。有时候，你的朋友会投靠你的敌人，在背後给你一刀，你的敌人也会因为利益，成为你的盟友，助你一臂之力——盟友和敌人转换，只在一字之间！」

「谢谢徐爷爷提醒。」

林毅暗暗心惊。

虽然徐家老爷子讲得太过现实，但却是官场乃至社会生存之道。

「诗梦说你善良，她喜欢你的善良，但我不喜欢你的善良。因为，自古以来，慈不掌兵！」

徐家老爷子再次开口，一针见血道：「你的善良，可以用在人民身上，但你的善良，不可以用在同事和下属身上。你在云山最大的失误，在于没有培养自己人，只是拉拢了盟友。虽然，你的级别太低，还不到培养嫡系的地步，但你应该尝试去做，为未来积累经验。

因为，接下来，你很快就要主政一方了，肯定要有自己的人。如何用人，是一个领导者最基本的能力，用人之道，在于恩威并施！」

「徐爷爷，我这次回去後就开始尝试！」

林毅如梦惊醒。

因为，他仔细想了一下，他在清河县的确没有一个心腹。

何华也好，陆明也罢，只能算是盟友！

「最後送你两个字，团结。无论何时何地，你都要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力量，尤其要团结人民！团结多数人，打倒少数人，永远是斗争的精髓。就像你曾经说的，人民就是江山，江山就是人民——人民永远是我们党的最大底气！」

徐家老爷子说着，将刚才落下的炮，重新拿到手中，准备放回原位，结束棋局。

林毅将团结二字记在心中，这是画龙点睛的两个字。

「小毅，我跟诗梦她爸讲了，厅级之前，徐家原则上不会给你帮助，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当然，如果有人要以大欺小，徐家也不会坐视不管。」

徐家老爷子盖上棋盘，双目炯炯有神地盯着林毅，给人一种气吞山河的感觉，

「厅级之後，逢山，徐家为你开路，遇水，徐家为你搭桥——你若成龙，徐家助你登峰！」

「谢谢徐爷爷！」

林毅心中震撼，连忙起身，向曾经执牛耳的徐家老人，鞠躬致谢！

因为。

他知道，老人刚才这句话的份量！

徐家上下皆惊：

老爷子这是要培养林毅，当徐家新一代扛旗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