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想。”
白悠悠昂着脑袋,故作思考。
半晌,在白燕朗耐心即将告罄之时,意有所指道:“听说城郊枣庄上产的枣子又大又甜——”
她话到即止。
书中曾记载,白燕朗在白夭夭及笄那日,送了一座田庄给了她。那庄子除了一片枣林,还有良田数百亩,每年收益相当可观。
白燕朗哪里不知她话中之意,故意装傻,“你若是喜欢吃枣,明年我让人多运些枣子过来。”
“我稀得那几个枣子?”
白悠悠翻了个白眼,不想再与他废话,“若想要墨大儒的邀帖,便拿庄子来换,分币不出就想要别人千金难得之物,世上可没这么便宜的事。”
刚刚同他周旋这么久,无非就是想让他知道,这东西的珍贵。
就像买东西,老板说一百,你说八十,老板立马说卖给你,你定会认为吃亏上当。
若是在拉扯几番,最后老板忍痛割爱,你定会觉得自己得了便宜。
人都是这种心理,越是容易得到的就越是不会珍惜。
白燕朗黑了脸,“都是一家人,你怎还扯到庄子了。”
“都是一家人,庄子给我儿又怎么了?”
陆氏也知道他手里的那个枣庄,位置极好,她冷哼,“知道墨大儒的帖子便是有钱都买不到,你在这红口白牙,就想我儿去为你求来。当真她不需要人情打点,就顶着一张脸去死皮赖的求人?”
白燕朗神色讪讪,一时有些踌躇不定。
这庄子他都已经答应了娇娇,等夭夭及笄时,他便将这个庄子送给她当及笄礼,日后也是她的嫁妆。
现在,自己这个大女儿也想要......
白悠悠干脆又坐回椅子上,语气很是崇拜地问道:“娘,听说十年前墨大儒也开了讲座,那些听了墨大儒讲课的学子,之后都金榜题了名。娘,此事是真是假啊?”
“是真的。”
陆氏给她倒了盏热茶,点了点头,“那年的前三甲中,听了墨大儒讲课的学子占了足足十七位,当时轰动大周,无人不晓。”
数万考生,前三甲也不过取二百来人,听了墨大儒讲课的占了接近十分之一,可以算是奇迹。
白燕朗脑子里也不由自主浮现那年放榜之时的盛景与震撼。
若是穆林得了墨大儒的邀帖,日后定然也会榜上有名。
思至此,他心底没了犹豫。
“你既想要那个庄子,那便给你吧,日后也算是你的嫁妆。”
“那就多谢爹爹了。”
白悠悠脸上终于有了笑意,“那庄子的地契是我同您去拿,还是您让人送过来?”
白燕朗瞧着她迫不及待的样子,有些没好气,“你帖子都还未求来,急什么?等帖子求来了,我自会将地契给你。”
“那不行。”
白悠悠可不会信他。
要是将帖子拿回来了,他再变卦,这是白家,她细胳膊可拗不过大腿。
“你先将地契给我,若是求不来帖子,这地契我再还你。”
这是不信他?
白燕朗咬牙切齿,他大力拂袖离去,“等着!”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白燕朗将枣庄的地契拿了过来,重重放在桌面上。
白悠悠拿起地契看了看,然后偏头问陆氏,“娘,这地契是真的吧?”
陆氏仔细看了看,嗯了一声,“是真的。”
白燕朗冷哼,“若是求不来帖子,这个也不是你的。”
“放心,帖子一定给您求来。”
白悠悠得了便宜,唇畔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
在白燕朗转身之际,她赶紧喊道:“爹,还有一事。”
“何事?”
舍了手上最赚钱的庄子,他肉痛的很,大步走到椅子上坐下,语气也冲了起来,“赶紧说。”
他到现在还没吃饭呢!
杨麽麽忍着笑,去将之前的账本取了过来,放在桌上。
陆氏将账本随意往白燕朗面前一丢,‘啪’的一声重响。
“你自己看,别日后库房没了银子,说是我管家不严。”
白燕朗睇了她一眼,将快要掉在地上的账本拿起来,逐一翻看。
片刻后,他粗略翻完整本账本,不由眉头紧拧,“账面上怎会只剩这么点银子?”
堪堪一百余两,这个月还未完,若不紧衣缩食,怕是连下个月的份利都等不到。
“花哪了,上面都有记录,你可以拿回去慢慢看。”
陆氏一点都不急,反而闲情逸致地端起翠竹泡好的碧螺春浅啜了一口。
她的院子里,除了杨麽麽与翠竹这个一等丫鬟外,便只有两个二等丫鬟,还有两个三等丫鬟,一个负责洒扫的婆子。
乔姨娘仗着受宠,院子里的丫鬟婆子比她的院里还多了两个。
平时吃穿用度,哪样不是怎么矜贵怎么来。
现在......
哼哼,抓瞎了吧!
陆氏眼底的幸灾乐祸毫不遮掩,白燕朗差点气个倒仰,他重重合上账本,“这中馈在你手中,你便是这般管家的?”
“呵!”陆氏拍案而起,“你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