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赢赌坊的人一大早便来了,选的正好是白燕朗休沐之日。
看着几张签着名字按了手印的借条,他当时两眼一抹黑,差点没厥过去。
“一万一千两,我去哪找那么多银子给你啊!”
乔姨娘气疯了,没了往日温柔娇弱的模样,白慕辰的脸已经被她给扇的红肿破皮。
“我之前就劝诫过你,让你不要与那些三教九流之人来往,你怎么就是不听!”
白慕辰只被动挨着打,哭的凄惨,“娘,四妹妹害了夭夭,又坑了你五千两银子,儿子看您郁郁寡欢,整日偷偷抹泪,儿子心疼您,想着能赚些银子给您买些好东西,您心情会好些。儿子真的是一时鬼迷心窍,这才着了那些人的当的。”
白燕朗怒不可遏,抓起手边装果子的瓷盘就朝他砸过去,恨恨地瞪着他,“你借印子钱的事是两个月前,你四妹妹的事不过才几日?!”
白慕辰不敢躲,那瓷盘砸在他的肩上,痛得他‘嘶’叫了一声。
他也不知为何必赢赌坊的人今日一大早便上门要债,原先他与管事说好了,再宽限些时日,那管事明明也答应了的。
他都谋划好了,一步步设下陷阱,就等白洛川入局,他好来个瓮中捉鳖。
届时签了欠条,按了手印,不管陆氏如何,都得拿银子出来。
“二月前借的印子钱,是儿子买了一些东西,想着等过年时,当做礼物送给爹的。”
“儿子以为自己有能力将那些银子赚回来,这才胆子大了些。”
白慕辰不敢说自己那日本是想坑白悠悠却被白悠悠反坑了一把,只能将原因推到他头上。
但他也实属没想到利息会这么高,才两个月,七千两银子就利滚利滚到这么高。
要是知道这么高的利息,打死他他也不敢借的!
“爹若不信,可以让刘二去将东西拿出来。”
刘二被人摁在地上,脸色煞白一片,他闻言也立即点头,“是啊老爷,三少爷一片孝心,说您为这个家操劳,想着过年时给您一个惊喜,让您高兴高兴,他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白慕辰最是了解自家亲爹的性子,知道只要提及孝心,他定会心软。
果不其然,白燕朗脸上的神色缓和了不少。
“刘二,去将东西都拿出来。”
刘二从小厮的手中挣脱出来,立即跑去白慕辰的院子,将最值钱的东西收了好几样抱了过来。
白燕朗随意翻了一下蹀躞还有上好的玉珏,怒气消散了一半。
乔姨娘也知道事情已经发生,如今只能想办法筹银子还给必赢赌坊。
她走到白燕朗身边,梨花带雨地问:“老爷,妾身手中也就只有一千两银子,这剩下的该如何是好啊?”
恰在此时,李贺走了进来。
白燕朗抬眸望去,并没有见到陆氏和白悠悠的身影,脸色一沉,“夫人和四小姐呢?”
李贺低垂着头,如实回道:“小的没见到夫人和四小姐。”
白燕朗咬牙切齿,“夫人可知道了印子钱的事?”
李贺摇了摇头,“想来应该是不知道的。”
他没敢说实话,若是夫人不知,不至于让人将他拒之门外,极有可能是知道了。
“唉!”
白燕朗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烦闷的不行。
必赢赌坊的人只给了七日时间,若是还不上银子,必然又是闹的人尽皆知。
大儿子养外室,三儿子借钱不还,五闺女与人私通......
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丢尽脸面之事!
他抬眸看向乔姨娘,“你那当真只有一千两银子?”
“夫君,上次四小姐坑了妾身五千两,妾身身上真的只剩这一千多两银子了。”
乔姨娘眼眶通红,语气之中满是委屈,“上次南城的赈灾用了两千两,穆林的婚事......这林林总总加起来,您自己算算。”
“你还委屈上了!”
白燕朗想起这些银子的花处,刚刚压下去的火气一下子又窜上了天灵盖。
他抖着手指着乔姨娘,“看看你教养的好儿女,一个个没说替我脸上挣点光,还让我这一张老脸给丢尽了!”
白燕朗的手指差点戳到乔姨娘的脸,她往后退了一步,只用帕子捂着唇,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要是那个庄子还在,四小姐能将那五千两归还,剩下的再凑凑,也是能凑得齐的。”
白燕朗冷哼了一声,“那五千两你就别惦记了,早在第二日,悠悠便将那笔银子让镇国公府法人买了粮草送去边关了!”
乔姨娘闻言,眼睛瞪的圆溜,她控制不住的拔高了音调,“五千两都买粮草了?!”
见屋内的人都看着自己,她自知失态,神色讪讪,“那不是还有庄子么?枣庄的位置好,占地又大,至少能卖两千两银子。”
白燕朗能不知道枣庄能卖两千两银子么,关键是庄子已经给出去了,怎么才能让那个搅家精心甘情愿地拿出来。
再者,只一个庄子卖了也才两千两,剩下的八千两又从哪里来?
“你先将自己的嫁妆整理一下,看看能凑出多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