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拿不定主意,他老婆子倒是从里间出来了,对村长说:“你还犹豫什么?前些日子你从镇上回来,不是说朝廷又要征收那啥啥税?你还说大家伙如今过日子都艰难,哪里还有银钱再交这些个税?还有,你不是听说,又有那个大官要做什么,要征用民丁?你不去落草,你难不成是想把咱们家的孩子都送去受苦,还是把家里的钱财都拿去抵徭役?”
村长闻言脸上更加愁苦了。
谢俞见状忙问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这才知道县里又想出个花样来向老百姓征税,可这些年增加的苛捐杂税已经够多了,村长很清楚大家根本就不可能再拿出钱来交税了。
谢俞感觉这真是天助他也。
谢俞跟村长道:“既然是这样,不如将大家召集在一起,问问大家伙的意见。要留要走,都看大家伙自己个的意见。”
村长婆子不等村长发话就说:“就这样办。”
总不能为难的事都让他们家来做。
村长婆子让自己儿孙去叫人,谢俞也是年轻人,所以他也去了,谢父则是留在村长家陪村长说话。
很快各家都被叫醒,当家男人都来了村长家,而后就由谢俞出面,将朝廷又要征税以及接下来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要征人服徭役的事情说,再提自己救了人却差点儿被杀,如今还要被东厂鹰犬盯上的事说了。
众人哗然。
他们是有听说半个月前谢俞救了个年轻男人回来的事情,只谁都没有想到,谢俞救的竟然是当朝太子,更没有想到的是,因为这件事谢俞一家竟然找来了杀身之祸——不仅太子没念他的救命之恩,还要灭他满门,如今就连东厂也要盯上他了,逼得他们好好的良民不做,只能去落草为寇。
下一瞬又凄凉起来。
谢俞不幸,他们又幸运到哪里去呢?
哪怕他们能够上山躲避几天,躲过东厂爪牙,可他们能躲得过越来越多的苛捐杂税吗?
能躲得过越来越频繁的徭役,兵役吗?
“妈的,这破朝廷既然不让老子活下去,那老子也不当那劳什子良民了,老子要上山落草为寇。”二十四五岁的汉子仍旧满腔热血,当下就怒道。
有了一个就有第二个,如此即使还有一些年纪大的迟疑,但到了这个时候也只能跟着大家伙走了。
“那我们地里的庄稼怎么办?”
总不能不要了吧?
谢俞这时候出声:“我打算去投青冈寨,青冈寨穆老大有勇有谋,处事也公断,是个靠得住的。青冈寨离我们这里也不足百里,等这边庄稼能收获,我们就赶回来把庄稼给收了,来年只要不怕辛苦,我们依旧可以回来把地给种了,以后是各家轮流派人过来看守庄稼也好,就这样种下去等着天给也行,总而言之,往后这些地我们依旧种,但是税我们却是一个子儿都不会再交。”
“好。一个子儿都不给它交。”
谢俞这么一说,大家都纷纷同意。
只要不用再像从前那样交税,哪怕田地不像平时那样精耕细种,收获的粮食也够他们勉强糊口了。
事情就这么说定了。
因着东厂的人明日就要到来,所以他们最后天亮前就离开,这样等东厂的人傍晚赶到,他们说不定已经到青冈寨了。
现在要注意的是,他们这一路走去,要走那条路,怎么走。
另一个就是,青冈寨那边会不会接纳他们。
最后他们决定由谢俞先行前往青冈寨,跟青冈寨的穆老大谈妥,而后剩下的人,就由村里的青壮护着走山路过去。
山路难行,除了险要的地形之外,还有随时都有可能出现的猛兽,好在村民世代住在大山里,以打猎为生,不论男女老少箭术都不错,除了一些老迈或者幼小,也基本上都能行走。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也是为了增加他们的话语权,谢俞将自己藏在山腰里的两把刀,以及自家那两个侍卫所带的两把刀全都拿出来,分给村里有战斗力的青壮,这样不仅可以在沿路遇到危险时有摒弃在手,更为重要的是,有了这几把兵器,青冈寨更容易接纳他们,而他们也能凭此在青冈寨立足。
武器在这个时候可是能叫人眼红的资本。
村长觉得谢俞这一番考虑甚为妥当,就让大家伙赶紧回家收拾行李,准备连夜离开。
谢俞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就是处理了一下院子里的尸体。
谢俞不打算将尸体埋了,这是留给东厂的人看的,证明他们跟太子那些人不是一窝的,别来追我们了。
不过尸体放在院子里确实吓人,所以谢俞和谢父将尸体扔到屋后的树林里。
东厂鹰犬鼻子那里灵,肯定能闻到。
至于其他痕迹,谢俞就不特意收拾了。
但是谢俞嘱咐了村长,让他在离开的时候安排人在后面将他们离开的痕迹打扫干净,别让东厂的人发现追上。
嘱咐了村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