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俞也回了病房。
等他们都走了,死寂的走廊才响起一声呜咽:“这人也太惨了吧?对亲娘亲兄弟掏心掏肺的,结果就落得这么一个下场,真是太可怜了。”
又骂谢老太等人狼心狗肺,这么好的儿子兄弟都欺负。
“这就是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啊。做人哪,千万不能太好性了。”
“刚刚那人的话你也听到了?愚孝护不住老婆孩子,你是不是也想我和孩子跟人家老婆孩子一样,被你娘虐待死了你才开心?”
“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娘也没咋的?”
“还没咋的?”
女人尖叫起来,控诉婆婆对自己的刻薄,男人慌得捂住女人的嘴:“你别说这么大声,丢人。”
“你还知道丢人哪,你这个窝囊废,我咋这么命苦哪,遇到这么个愚孝没用的东西。”
也有人说:“再怎么样,也不能把老娘送去监狱啊,大逆不道。”
“我呸,自己不做人事,就不要怪子孙不孝!”
谢俞耳朵里听着这些议论,心里却平静无波。
那些话他原本并不想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但谢磊既然给他搭了台子,那他也不妨卖一次惨。
谢磊无功而返,下一个来的应该就是戴茵或者戴茵的兄弟了吧?
如果他们还来医院,都不用他开口,医院里护士和知情的病人都会帮他对付他们。
子告母是大逆不道,是要被千夫所指的。
特别是谢宝还活着,做完手术腿脚也会恢复如初,在很多人心里你可以跟父母怄气,甚至要求分家几年不回来都没有问题,他们都可以理解,但是将老娘送去监狱,这无论是谁都会感觉不适。
所以谢俞不纠缠对错,而是放大那份被最信任最孝敬的父母背叛的愤怒。
用情绪来掌控理智。
如今看来效果还不错。
谢俞进了病房,看到坐在病床上眼巴巴的望着外面的小姑娘,冷硬的心瞬间软得一塌糊涂。
谢俞走过去摸摸小姑娘的头,柔声问:“宝宝刚刚有没有被吓到。”
谢宝没说话,抬手摸摸谢俞脸上的青紫,眼泪吧嗒吧嗒的掉下来。
爸爸一定很疼。
谢俞一颗心更是又酸又软。
小姑娘身上那些伤才叫疼呢,可小姑娘都没有为自己哭过,现在却因为他被打了一拳就心疼得掉眼泪。
谢俞凑近笑道:“是有点疼,宝宝给爸爸呼呼好不好?”
谢宝便认认真真的凑过来,对着谢俞脸上的伤轻轻的吹。
邻床的大姐见了也不由得心软怜惜:“好乖好软的小姑娘哪。那些人怎么狠得下心来下这样的毒手?”
后面一句话大姐说得咬牙切齿,却又不敢太大声,怕吓着小姑娘。
其余人也都是这样想的。
这小姑娘多讨人喜欢呀,怎么会有人舍得那么伤害她呢?
好一会儿,谢俞便笑了:“好了,一点儿都不疼了。我们宝宝真是爸爸的灵丹妙药。”
小姑娘瞬间不好意思,脸颊都羞红了,趴在爸爸怀里不肯抬头。
谢磊家,正在午休的谢甜甜从噩梦中醒来。
这对她来说是一件新奇的体验。
因为她福缘深厚,多年来连做梦都是甜的。
但此时谢甜甜心情一点儿都不轻松,她感觉这是一个不祥的昭示。
昭示着她会失去很重要很重要的东西。
她不安的搅了搅手。
“砰!”
大门被粗暴的打开,将谢甜甜给吓了一大跳,她转头往窗外看去,可惜她什么都没看到。
不过她听到堂屋里大伯母起身往外走的声音,而后便听到陈翠的声音:“回来了?”
谁回来了?是大伯父吗?
谢甜甜有点儿心急,想知道事情办得怎么样。
要知道谢家谢老太对她最好,如果谢老太真的坐牢,这家里可就没有人真心对她好了。
最重要的事,她向来福缘深厚,身边对她好的人也多逢凶化吉,而这一次谢老太被抓后却并没有马上被放出来就已经很让人意外了,谢鑫还送了一血,这就很不符合常理了。
谢磊黑着脸进了堂屋,陈翠边觑着他的脸色边给他倒水:“咋了?不顺利?老二不答应撤诉?”
谢磊喝了一口水,重重的放下杯子,冷哼一声:“老二真是翅膀硬了,连老子也敢打。”
“什么?老二打你了?打你那里了?伤得重不重?”陈翠吓坏了,忙上前扒拉谢磊的衣服。
谢磊红了脸,揪着衣襟:“去去去,你这像什么样子。”
陈翠跺脚:“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顾着这个。快给我看看伤到哪里了。”
“伤到肚子了。”谢磊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