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自严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后昂首挺胸,跟着锦衣卫们走出了诏狱。
而周延儒还在那里苦苦哀求。
“骆大人,您就替我跟陛下说一声吧,我是真的一片忠心啊。”
“骆大人你人呢?来人啊!”
没过多久,毕自严就重新被带回皇宫。
不久前他还是户部尚书,而现在却是阶下囚。
毕自严的情绪,不免有些低落。
王承恩见状,生出一丝恻隐之心。
刚才毕自严在诏狱的表现,他也听锦衣卫们说过了。
于是他小声劝道:“毕大人,您一会儿见了高师傅,不如直接认错。”
“咱们高师傅可是个好人,只要你态度诚恳,高师傅肯定不会生气。”
“高师傅不生气,那陛下也会高兴。”
“陛下高兴了,那您说不定就直接官复原职了呢。”
他这番话,确实是站在毕自严那边着想。
毕自严也不是傻子,自然听出了王承恩的意思。
他对着王承恩微笑道:“没想到王公公虽然是宦官,但也有一副好心肠。”
“只是你的好意,我毕自严心领了,但我是不会按你说的做的!”
“我大明搞到如今这个地步,就是因为先帝宠幸魏忠贤。”
“我那弟弟虽然死于乱军闹饷,但朝廷为何没银子发军饷?”
“还不是都让阉党给贪走了!”
“今日陛下还没有杀了魏忠贤,就又去宠信什么高师傅。”
“长久下去,我大明哪里还有未来?”
毕自严这番话,倒也是发自肺腑。
看来他弟弟的死,还真给他不少打击。
王承恩听到这番话后,也就不再劝了。
“哎,既然毕大人你是这么想的,那我也不多说了。”
“不过我要嘱咐你一句,一会儿你见了高师傅,可不能乱说话。”
“不管你要问什么,都只能小声告诉我,然后让我转告。”
“听懂了吗?”
这个要求虽然有些古怪,但是毕自严却还是点头。
他冷笑几声:“这个高师傅,莫非是要装作什么前辈高人?”
“我听说当年世宗皇帝就是如此,总也不肯好好说话,喜欢让人转述……”
这话有些犯忌讳,毕自严也没有说完。
但是王承恩却听懂了。
毕自严口中的世宗皇帝,自然就是我们的嘉靖皇帝朱厚熜。
嘉靖平日主打一个谜语人,从不肯好好下圣旨,反而是把自己的意思藏在诗词里,让臣子去猜。
“看来毕大人对高师傅的误解,是有些深啊。”
王承恩叹了口气,但既然毕自严答应了他的要求,他也不再说什么了。
二人进了皇宫之后,王承恩随意挥手,让所有小太监都离开。
只有他跟毕自严二人,一前一后到了湖心岛。
被几个聋哑太监搜身之后,毕自严总算来到教室旁边。
而这一路上,毕自严心中也在不停转动。
“等会儿见了高师傅这个白胡子老道,看我不义正词严,把他驳斥的体无完肤!”
“哼,若说起求仙问道,炼丹制药,我肯定说不过那老头子。”
“但说起治理国家,说起军国大事,那老头子估计就只能一派胡言了!”
抱着这种想法,毕自严昂首挺胸,走进了眼前的教室。
结果刚一进去,他整个人就懵了。
“那老道呢?他人在哪儿?”
“还有陛下,他怎么跟个学生一样,坐在板凳上,听着台上的老师讲课?”
在这迷茫之中,朱由检冲着他摆手,低声说道:“你先坐下听一会儿吧。”
“高师傅正要给我们讲古文呢。”
毕自严听后,更是愣住。
“啊?谁是高师傅?您说台上那个?”
他伸手指着高青云,眼中满是不信。
“他不是个白胡子老道吗?”
朱由检面露不悦。
“这些都是谁跟你说的?”
“算了,朕现在没功夫跟你说这些,你自己找地方吧。”
说完之后,朱由检又目光炯炯,看向高青云的方向。
毕自严彻底懵了,但还是坐在板凳上。
他看了看年轻的高青云,又看了看朱由检,心里的疑惑简直就要冒出来了。
“不是,这到底啥情况啊?”
“难道说,那个献上神药,还插手军政大事的高师傅,就是台上那个年轻人?”
“可这也不对啊,我看他眼睛上蒙着黑布,估计看不见东西。”
“那他凭什么得到陛下的信任?”
就在毕自严纠结时,台上的高青云,倒是没有听到这动静。
他此时正忙着讲课。
“各位同学,咱们前几天已经讲过桃花源记,今天就来讲生于忧患死于安乐。”
高青云眼睛看不见东西,所以本来的课本,现在全都不能用了。
于是他只能靠着记忆来讲课。
而且他还发现,自己这些学生,对现代文的兴趣不大,反倒对古文十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