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曹化淳站在朱由检身旁,把昨晚听到的事情,对着朱由检复述一遍。
最后总结道:“根据高师傅的说法,未来这十几年,咱们大明的天灾,可是根本就没有断过。”
“还真是不好对付啊!”
曹化淳面露感慨。
“老奴在江南这几年,也见到不少类似场景。”
“去年这西湖附近,听说都下了雪,只是不太大。”
“但看这意思,再过几年,只怕这雪是要越下越大的。”
朱由检的脸上露出一丝迷茫。
“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情?”
“那当初我刚见到高师傅时,高师傅怎么不跟我说这些?”
这下曹化淳倒是微笑摇头。
“陛下,你看看史书,哪一朝哪一代的最后,不都是天灾人祸横行?”
“好比那前元,不也是黄河发了水灾,元廷组织百姓兴修水利,但却欺压丁壮。”
“这才闹出莫道石人一只眼,然后才有太祖爷起家的时机。”
“而咱们大明建立之后,这天灾倒也不少。”
“好比太祖爷的洪武十五年,黄河就又发了大水,在朝歌决口,害了不少人命。”
“当时咱们大明,怎么还稳如泰山?”
“可见这天灾只能起到……催化作用。”
“只要咱们大明自己政治清明,那就算天灾一个接着一个,咱大明的江山也是稳如泰山。”
听了这么一番长篇大论之后,朱由检连连点头。
“哈哈,没想到几年不见,曹大伴你说话是越来越有道理了。”
“没错,吴起就说过在德不在险。”
曹化淳听到皇帝的赞扬之后,连忙摆手,丝毫不敢居功。
“陛下您这么说,可就折煞老奴了。”
“这么一番话,老奴哪里能说得出?”
“这些都是昨晚,我跟高师傅套完话后,高师傅随口说的。”
“我觉得十分有道理,这才转述给您听。”
朱由检闻言,愣了好一阵,然后才叹气道:
“高师傅果然厉害啊。”
他拍了拍曹化淳的肩膀。
“曹大伴,以后你还是要多陪陪高师傅,从他嘴里多套些东西出来。”
“咱们大明,现在可不能离得了高师傅啊!”
曹化淳立刻点头。
“陛下放心,老奴知道轻重。”
说完高青云的事情后,曹化淳又趁机说起另一件事。
“陛下,老奴听说这几日,那魏忠贤借着周延儒的事情,对东林党喊打喊杀,弄出很大的动静?”
朱由检的脸上,立刻露出得意和开心的表情。
魏忠贤老奸巨猾,现在却被他指挥的团团转,朱由检心中自然十分得意。
他大笑几声,然后说道:
“曹大伴你也听说了?”
“没错,这几天里,魏忠贤押着周延儒,又咬出好几个东林党大臣。”
“一开始东林党还不服气,说这是魏忠贤挟私报复。”
“但朕让骆养性过去抄家,从这些人家里,每家都抄出几十万两银子之后,那些东林党也就不说话了!”
太祖皇帝是苦日子过来的,从他开始,大明朝官员的俸禄就不高。
然而不久后,更加雪上加霜的事情又来了。
官员俸禄中,那本来还算值钱的大明宝钞,又逐渐崩盘,拿来擦屁股都嫌硬。
于是这官员的日子就更苦。
正常官员,哪怕是当场一品,他想靠着自己的俸禄去攒几十万两银子,那至少得活二百岁。
虽然说大多数官吏,其实都有自己的门路去贪污受贿。
但这事情不上台面,就什么都不算。
可如果被皇帝查出来,那就是抄家的重罪了。
眼下那几个翻车的东林党,便是如此。
朱由检兴奋道:“朕将抄家的银子分成两份,一份送去内库,一份送去户部。”
“户部那毕自严,这几日还写奏折夸奖朕呢!”
看见朱由检如此高兴,曹化淳附和着笑了几句。
然后才在看似不经意间,随口提醒道:
“陛下,魏忠贤如此卖力,实在是可喜可贺。”
“想来不久之后,他就能把东林党给一网打尽了。”
“只是不知道这东林党完蛋之后,你又要如何处置魏忠贤?”
朱由检知道曹化淳跟魏忠贤有仇。
其实不仅是曹化淳。
大明满朝文武,从皇宫里面的太监,到地方大小官员。
除了以前做过阉党的,谁跟他魏忠贤没仇?
历史上魏忠贤一推就倒,也跟他人缘太差有关。
朱由检有些犹豫。
但很快还是说道:“魏忠贤虽然立下大功,但毕竟以前也犯过不少错处。”
“等收拾了东林党后,朕自然不会留他。”
曹化淳心中叹气。
他几乎是看着朱由检长大的,自然知道朱由检这话,有些言不由衷。
就算朱由检后来真的杀了魏忠贤,心里肯定也会有根刺,觉得对不起魏忠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