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京城周围都天气阴沉。
毕自严看着手头的奏折,不由叹了口气。
“今年江南的税收倒是还行,户部总算能缓口气了。”
听到这话,他身旁的两位侍郎都在苦笑。
“尚书大人,事情可没有那么简单。”
“今年押解进京的税,可都是去年秋天收上来的,那时候朝廷里还是东林党独大。”
“江南士绅都觉得大明是众正盈朝,以后他们的好日子就来了,所以才卖面子,多缴了些税。算是给自家一个面子。”
“可现在……哎,今年江南的税收,只怕是没多少了,明年的日子才难过呢!”
毕自严听后,也跟着叹了口气。
“那是明年的事情了,到时候还不知道是谁当这个户部尚书呢!”
那两个侍郎听后,都有些惊讶。
“大人您何出此言?”
毕自严放下手中的账簿,背着手走到门口,看着天上阴云密布,许久后才说道:
“你们难道猜不出来吗?最近朝臣都在私底下,说官兵在关外经历了一场大败,连京营都崩了。”
“这时候陛下还要办什么献捷仪式,这大明哪里还能长久?”
“反正本官已经打定主意,等再过上几月,就请求致仕!”
侍郎们听到这话之后,连忙摆手道:
“尚书大人,这应该只是谣言而已,您可千万别信啊。”
“再说了,就算朝廷在关外小败一场,也算不上什么。”
毕自严冷哼一声,伸手指着天上的阴云。
“你们看看,老天都预示了,这还能是谣言吗?”
“若是官兵真的打了胜仗,天色怎可能如此之差!”
与此同时,皇宫之中。
朱由检也频频抬头看天。
“这几日是怎么了?钦天监不是跟朕说了,到献捷仪式那天,定然是晴空万里。”
“可都这个是时候了,天上怎么还有这么多乌云?”
朱由检心情有些不太好。
不过王承恩却连忙说道:“皇爷放心,奴才刚刚问过高师傅了,高师傅说明天肯定是个大晴天。”
“皇爷您就别担心了。”
朱由检听后,脸上总算露出笑意。
“既然高师傅都这么说,那就肯定没问题了。”
见皇帝露出笑容,王承恩也松了口气。
他心中暗道:“幸好我多长了个心眼,提前找高师傅问过天气,不然陛下只怕还要一直担心。”
“看来皇爷对高师傅的信任,是越来越深了,就是这等小事也只信高师傅。”
“可惜我家里没有合适的孩子,不然把他送到高师傅那里,让他也做了高师傅的学生,那我家以后……”
就在他打小算盘的时候,突然听到朱由检正在叫他。
“王承恩,你发什么呆呢?”
朱由检有些不高兴。
王承恩瞬间清醒过来:“奴才有罪。”
不过朱由检倒也没有深究,他对着王承恩问道:“这几日朝臣们,私下里是不是都在议论什么?”
王承恩连忙摇头:“这些事情,皇爷您该问骆大人的,奴才可不知道。”
朱由检认真看了他几眼,然后才说道:“既然如此,你就去把骆养性给朕叫来吧。”
等王承恩走后,朱由检轻轻点头。
“看来王承恩这奴才,倒也没有借着掌管东厂的机会,去重新监视群臣。”
“既然如此,朕倒是可以放心了。”
没多久,骆养性走进殿来,路上王承恩已经跟他交代过了。
所以他一进大殿,就对朱由检说道:
“回禀陛下,最近朝臣确实都在暗中诋毁李将军。”
“他们都说朝廷在关外根本没有大胜,反而是吃了败仗。”
“就连京中士子,也都在说李将军的坏话。”
“尤其是那个叫史可法的,跳的最欢。”
朱由检眉头微皱:
“他们就如此不信任朝廷的官兵?”
骆养性其实对这事情的来龙去脉,是知根知底。
他知道朝臣得出这样的结论,其实是误会而已。
但他却懒得为朝臣解释,而是小声说道:
“这……微臣不知。”
朱由检冷哼一声,随后又问道:
“那京中士子又是什么情况?”
“朕记得那个叫什么史可法的,不是已经消停许多,还跟李若琏见过了吗?”
“当时二人还相谈甚欢,他怎么现在又骂起李若琏了?”
骆养性苦笑道:“陛下有所不知,那史可法最开始,确实跟李将军关系不错。”
“大军出征时,他甚至还想着一起出关呢,不过李将军觉得他还要准备今年的科举,所以就没让他跟着去。”
“谁知道史可法一直留在京中,竟然误信谣言,这才会站出来诋毁官兵。”
若是换个其他士子敢这么做,朱由检肯定直接下旨抓人了。
不过对于史可法嘛……
朱由检想起高青云告诉过他,这史可法也是个忠臣,最后殉国。
于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