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玉嫤神情严肃,叮嘱的话不容反驳,一双明澈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周衡看,似乎在等他的回答。
“我知道了,我,我就是开个玩笑,玉嫤你莫要在意。”
周衡面色讪讪,好不容易维持起来的笑容却比哭还难看。
“今日多有打搅,还经历方才的糟心事,想必你也累了。”周衡难掩失落的情绪,此时此刻也没心情继续待下去了,“公府若有什么事情你不方便出面处理,就派人去隔壁寻我。”
“好。”
“我走了,真的走了。”
“好。”
周衡磨磨蹭蹭,行至门口还是不死心的回头补充:“若真有人登门逼你相看,你一定要拒绝,不想被打扰,你可放出消息,就说咱俩准备定亲,你……”
“侯爷。”
孟玉嫤无奈长叹,觉得自己方才的叮嘱都白说了。
“好嘛好嘛,不说就不说。”
周衡嘟嘟囔囔心中委屈,可还是乖乖应声,带着石康离开了。
主仆俩快步走出齐国公府大门,快到自家门口确认无外人能听到时,周衡突然嘀咕:“明明那么般配,为何就被拒了?还如此果断,就不能顾及一下小爷的感受委婉一点?”
“爷,您说什么?属下没听清。”
周衡与孟玉嫤交谈时石康并不在身旁,故而并不知晓自家主子口头求亲被拒的糗事,只以为周衡是在与他说话。
“没跟你说话。”
周衡没好气回答。
他今日被拒心情本就不好,侧头看见石康那副憨样就更加来气了。
“哦,不说就不说。”
石康习以为常,嘀咕着反驳又立时大步追上去,继续听周衡嫌弃他。
主子说别家护卫瞧着威风凛凛,而他瞧着傻不愣登,可是以前主子也夸过他威风啊!
主子又说别家护卫身怀绝技,文能应对各种阴谋诡计,还有十八般武艺护主无恙,而他眼色都看不懂,还总让人生气,可是以前主子也夸他办事沉稳妥帖,乃是得力助手啊!
石康默默听着,心里却不停地用周衡以前夸他的话来反驳,主仆俩一前一后,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倒也乐在其中。
临了到达住处门口,周衡停下脚步,许是意识到自己方才的嫌弃太过分,冷不丁来一句:“虽然你毛病很多,但是……”
他顿了顿,在心中努力思索石康的优点,好半晌儿终于在其期待的目光下憋出一句还算能应付过去的话,道:“但是小爷不嫌弃你,就像你这么多年不嫌弃小爷一样。”
石康:……
果然,没有期待就没有失望。
“爷,您这话说了就跟没说似的。”
石康嘟嘟囔囔,不过心中依旧是高兴的,他五岁起就跟在周衡身边,从儿时玩伴到贴身护卫的转变,这么多年的情谊早已不是简单的“主仆”二字能概括的。
不管周衡是嫌弃他,亦或是埋汰他,都是小事。
他对周衡,对昌平侯府忠心耿耿,即便是在周家最艰难的时候,他也依旧寸步不离陪伴在周衡身边,周家叔侄俩是如何一步步撑起侯府,他再清楚不过了。
他们面上是主仆,可私底下不是兄弟,却拥有着兄弟间坚不可摧的情谊。
“您就是嫌弃属下也无妨,反正这辈子就这样了。”
“切。”
听了石康的话,周衡不禁轻嗤,不过情绪倒是平和不少,又开始在心中盘算起自己与孟玉嫤的婚事来。
“爷,您别走那么快啊!咱们还没聊完呢!”
“小爷同你没什么可聊的。”
周衡摆摆手,头也不回大步走向自己的寝屋门,“嘭”地一声响,屋门打开又合上,隔绝了石康的碎碎念。
“我是什么洪水猛兽不成?躲这般快。”
石康挠挠头,不解地自言自语,谁知守在门边的小厮正好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插嘴道:“石侍卫,您不是洪水猛兽,但是您比洪水猛兽还可怕,您这啰嗦劲,别说侯爷了,就连小的也受不了……哎呦……”
“打起精神来,好好伺候。”
石康收回手,吩咐一句又狠狠瞪了小厮一眼,转身回自己房间歇息。
毕竟,他在外还是个高冷侍卫,只是偶尔在自家主子面前啰嗦罢了。
“石侍卫,您慢走啊!”
小厮根本不带怕,朝着石康背影做了个鬼脸,等人走了,才无趣地抬头望天。
嗯,天真蓝,云很白,他很焦灼。
……
自孟二婶大闹齐国公府后,整个京城的人都在讨论此事,热议程度更是力压两日后的碧辰公主大婚,晋升京城舆论最高点。
热议论点褒贬不一,好几种论点争执不下,一次又一次将此事往令人意想不到的方向推动,事情发酵越演越烈,全京城哗然。
孟二叔回去之后又与孟二婶大吵一架,若非儿女劝阻,这段婚姻恐怕就要至此结束了。
可事到如今,即便二房夫妻俩保住了岌岌可危的婚姻,也拯救不了破裂的夫妻情分,以及管不住外面传得沸沸扬扬的流言蜚语。
家中气氛冷若冰霜,压抑得让人受不了,可是因为这事,整个二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