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周衡的坚持之下,孟玉嫤无奈同意,由着他研究发髻将满头珠翠尽数摘除,放那满头乌发自由。
“嘶,轻点。”
“扯到了?那我再小心点。”
如此折腾一刻钟左右,周衡终于摸清门路帮孟玉嫤拆好头发,外头也适时有人传话,称席上宾客迟迟不见新郎敬酒,都嚷嚷着要过来闹洞房。
“侯爷,三爷命人来请您呢!”
双儿、彩月方才一直杵在门口,隐隐听见屋里主子们的小动静,自己脑补了一出,此时小脸红扑扑的,压根不想出声打扰,可是三爷身边的小厮都来两回了,着实打发不得,只能硬着头皮敲门提醒。
毕竟外头那么多客人等着,为了侯府颜面,想来主子们也能理解,不会轻易怪罪她。
“侯爷?”
“三爷身边的人来请您出去敬酒了。”
方才的通传没有得到回应,双儿就以为是自己声音太小,里面的主子们听不见,便再度扣门,刻意大声又提醒了一遍。
“知道了,是少他们酒还是少他们肉了?难道没有小爷在他们吃不下不成?”
周衡不耐回道。
他等这一天许久,好不容易将玉嫤娶回家,此时郎情妾意,正甜蜜着,依他的计划,稍等气氛更上头些,便偷亲一口再走。
谁曾想这群人净捣乱,非得这个时候过来打扰,真烦人,一会儿他还怎么偷香?
周衡暗自腹诽,只觉无奈又有些好笑。
“今日参宴的都是京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侯爷还是先出去招待宾客吧!”
“晓得了,这就去。”周衡放下手中玉梳,点了点头,“膳食厨房已备下,若不合口味尽管吩咐她们换,需要添置什么东西也随意吩咐。”
“还有……”
“还有,往后我是这个家的女主子,不必拘谨,也不必有顾虑。”孟玉嫤突然接话,杏眸盈盈泛着柔和的光,荡漾出些许笑意,就这么侧抬头,直看得周衡都不好意思了,“侯爷可是要说这话?”
“是啊!”
周衡痛痛快快应声,四目相触之时,二人皆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
昌平侯府宴客前厅。
北风簌簌,早已将昨夜那场雨带来的湿润吹干,寒冷更甚。
喜宴之上,宾客推杯换盏高声交谈,即便是往日不太往来的人也能相互之间搭上几句话,吵吵嚷嚷,一杯杯好酒下肚,好似连带朝堂恩怨都跟着消散一样。
众人相互之间说着玩笑话,自持身份的人少之又少,加上周荣峥和齐铭等亲近之人从中斡旋,热闹气氛此起彼伏,一浪盖过一浪,隐隐有声音传至正院,落入周衡的耳中。
“瞧他们不是玩得挺高兴的么,都传到这来了。”
周衡轻嗤,回眸看了看正院大门,继续道:“即便没有我在场,他们一样高兴,做甚非得急急赶赶派人来请,平白浪费我陪伴玉嫤的时间。”
“都怪小叔,八成也有阿铭那小子的手笔,他们就是见不得我舒坦。哦,对了,你先跑厨房一趟,多叮嘱几句,莫让他们怠慢了玉嫤的丫鬟。”
“是,您放心,夫人的丫鬟自今日起便是正院的大丫鬟,量厨房的婆子也没胆子怠慢。”
周衡啰哩啰嗦说一堆,无外乎正院女主子那点事,石康不以为意,听时散漫,认为自家主子瞎操心,不过得到吩咐还是郑重给了回应。
“属下这就跑一趟,您自己去前厅?”
“不然呢?”
周衡没好气地反问道。
侯府是他家,生活了十几年总不可能不认得路,不自己去难不成还要找个小厮丫鬟带路?
若真如此,传扬出去还不得被人笑话,他没那么矫情。
石康闻言也知自己问了废话,挠挠头,趁周衡踹人的腿还未伸出果断行礼往厨房去。
“嘿,反应倒是快。”
周衡轻哼,眉梢微微上挑,也懒得计较那么多,背手哼歌朝府中热闹处走去。
他只身一人,没有护卫和小厮跟从,甫一踏入席间,就被好几个人发现,随即接连问询贺喜将他簇拥入席,推杯换盏,走了一桌又一桌,喝到最后暮色沉沉,若不是太子与周荣峥从中周转帮衬,恐怕深夜都无法脱身。
“喝……喝,再来一杯,我还要喝……”
“喝!”
“爷,您慢点,都这样了嘴巴还不停歇,再喝下去小心夫人不给您进门。”
游廊上灯笼随风摇摆,影影绰绰的光线照的四周景致非常不真实,莫名增添几分森然。
“小心,那边不是路,是墙,这边走。”
石康连连叹息,扶着周衡踉踉跄跄往前,感觉喝醉酒的主子比他老家的猪还难摁,自己不会走路就罢了,还不愿意由人摆布,愣要自己乱闯乱撞。
“主子……哎呦,做甚打我,您这么做就太过了,别急,快到了。”
“聒噪!”
“呃!”
周衡大骂,随即打了个响嗝,“我不需要你扶,我可以自己走。”
他踉踉跄跄独自往前,无视跟在身后时刻准备的石康,从游廊拐角一转,避开所有可能存在的打量,醉意瞬间褪去,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