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仆一行去往提前安排好的汤泉室。
热气氤氲,弥漫整个房间又从瓦缝中透出丝丝缕缕,遇冷渐渐没了影,前赴后继,宛如奔赴战场的勇士,为寒冬贡献自己微不足道的一丝暖意。
孟玉嫤脱下披风、外衣,无需丫鬟的伺候便光着脚自阶梯小心翼翼地迈入水中。
因在外面对环境不熟悉,她心中很没安全感,不敢真脱光光,身上还着了寝衣和裤子,一入水,就感觉浑身被一股暖意包裹,只瞬间功夫便蔓延四肢百骸,让她舒服的不自觉发出轻轻喟叹,缓缓闭上眼睛。
轻薄的衣裳没在水中,随着水间暗涌波动,时而微微分离想要随水波而去,时而紧贴其曼妙的身姿……
“夫人,可要奴婢伺候?”
双儿倒了一杯茶水放在旁边小声询问,看着自家夫人被热气氤氲而透着粉艳的娇颜,不由跟着脸热,垂首低眉有些不敢细看。
“不必了,留两个人在外间候着,你们也歇着去吧!”
孟玉嫤连眼睛都没睁开柔声回答,没一会儿耳边就彻底安静下来,她也有了昏昏欲睡的感觉。
也不知过了多久,水下突然传来动静,荡漾的水波一圈圈拂过孟玉嫤的肌肤,令睡意上头的她有意识地醒过来,心跳都漏了半拍。
她不敢出声,也不敢睁眼,警惕地保持原来的动作,还没完全清醒的脑子迅速转动,想象出许多可能发生的坏情况,内心慌乱还不得不强装镇定。
“嫤儿,你醒了?”周衡轻声询问。
他今日听楚雄说了许多话,耳根子还嗡嗡嗡的,一进来就看到孟玉嫤紧闭双眼半靠在池子边沿,猜想她可能是睡着了。
人泡在池子之中,没有人随身伺候,若是无意识间卸了力滑入水,那可是非常危险的事情。
虽然彩月与双儿就在外间,呼唤一声就能听见及时进来,但万一呢?万一有疏忽,所造成的后果就是无可挽回的。
周衡剑眉蹙起,小心翼翼踏入水中打算将孟玉嫤抱上岸,等她睡够醒来再落实自己的计划。
然而没等他动手抱人,稍稍靠近便察觉到孟玉嫤的反应,晓得她醒来了。
“若是困倦为何不先睡够再来?丫鬟们都在外头,你自己在水中泡着很危险,往后可不许这样了。”
人没醒时轻手轻脚应该的,现下人已经醒来,就没必要像做贼似的。
“怎么不说话?恼我吵到你了?”
周衡知晓孟玉嫤不是那等爱作的姑娘,这么询问也不过是自己嘴碎讨嫌,故意找茬想要孟玉嫤理他罢了。
“没有不说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孟玉嫤方才提起的心瞬间落到实处,整个人松弛下来,瞧着没什么精神,也没有要搭理人的意思,便由着周衡动作,入了他的怀抱,看上去透着些许慵懒。
人醒了,又好像没有完全醒过来。
寝衣单薄,遇水后如同无物,周衡抱着媳妇只稍稍往上抬一抬就能看到那玲珑的身段,手下的触感太真实,以至于汤泉的暖和瞬间化为内里的燥热,夫妻俩越亲密,他脑海中的念头便越发遏制不住。
“不想说就不说了,听我说就成。”周衡一边说话,一边抱着孟玉嫤转了一个方向,迫使其与他面对面,双腿环住他的腰身。
这样的姿势着实太尴尬,换作平日里,孟玉嫤决计不会让他得逞,只是方才她脑子还有些混沌,反应迟缓,真正回神后,夫妻俩就已经四目相对,想后悔都晚了。
“你这是做什么,快放我下来,如此成何体统?”
汤泉的热气加上害羞窘迫,孟玉嫤面红耳赤,一句拒绝的话就好似花光了她的勇气。
“你我是正儿八经的夫妻,拜过天帝祖宗的,亲密一点怎么就不成体统了?”周衡反问。
他做事一向不按常理出牌,此次出行也带了不可外道的目的,自然不可能那么轻易就松口顺了孟玉嫤的意。
“玉嫤,阿瑾。”
“你不觉得我们之间缺点什么吗?”
孟玉嫤闻言一愣,不太明白周衡话里的意思,干脆闭口不答。
以她对周衡的了解,那家伙既然开了口问了话,就绝不可能忍得住,只要她不接话,他绝对会自顾自说下去,直到双方建立起言语沟通,达到了他开口的目的,才可能消停一些。
“在你心里,我们是夫妻就仅是夫妻对不对?”
“我们本就是夫妻啊!”
孟玉嫤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下意识接了话,话落的瞬间,她就意会到了周衡话中的意思,眸光闪了闪,再次闭上了嘴巴。
“看,你总这样,小乌龟,还没敲你的头呢,你就缩回自己的龟壳里了。”
孟玉嫤:我不是,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