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娘同意让你动手动脚了吗?!
结果,她刚刚转过头,一眼便看到了苏淮紧闭着眼睛,把脸颊紧紧贴在自己肩膀上。
那是一种什麽样的表情?
棱角分明的眉弓上,一条粗直长眉斜插入鬓,可眉头却狠狠在一起。
原本那应该是一副极其桀骜飞扬的长相,此刻却透着令人心疼的脆弱。
双眼紧闭,修长的睫毛轻轻贴住了下眼脸,之前残留的泪花碎成了一点一点,往两侧延伸出泪痕。
薄厚均匀的嘴唇抿成了一条线,倔强的掩盖着忧伤。
房间的顶灯被她挡住一半,在少年光洁的脸上拉出条条斑驳。
这一刻,裴姝虞的心都要化了。
她从没有见过比苏淮更强大的男人。
现在,这个强大的男人需要我。
裴姝虞心里的火气消弹得一乾二净,她拧了下身体,横着坐在他的腿上,然后反手搂住了少年的脖子,让他轻轻靠在自己怀中。
这种事根本不需要思考,在他需要的时候,为他做些什麽,为什麽不呢?
「没事的,别想那麽多,我在呢—我在的时候,不许你想别的女人~~~」
在她沙沙糯糯的温柔嗓音中,好感度biu的一下涨回到90+。
区别是,之前的90点好感,给了一个虚无缥缈的网络形象「土狗三号」。
而现在,是重新建立在苏淮本人身上。
狗淮什麽都没说,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微弱的叹息。
裴姝虞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感受到了炽热的体温,感受到了结实的肌肉,也感受到了一种双向拥抱的美好。
「乖,你要学会开解自己,学会接受世上的不公,并且允许这些不公降落在自己身上。」
裴姝虞真的尽了全力。
为了安慰低落的苏淮,她甚至把自己的事情都拿出来当成例子。
「其实我家里也是一团乱糟糟,在我父亲嘴里,我妈妈是一个特别不守妇道的女人,是一个贱货,在我妈妈嘴里,我父亲是一个没有能耐只敢在家里撒气的孬种,
我不知道他们俩谁对谁错,也不知道他们谁先开启了这一切,总之,在我上小学时,他们就经常吵架。
后来又大了一些,我父亲对我愈发严厉,他动手打过我不止一次,但我真的不知道我犯了什麽错。
再后来,他们终于离婚了,我感觉如释重负,和妈妈一起生活。
可她经常不在家,与不同的男人周旋。
而我父亲只要一有时间就去学校门口盯着我,喊我马上回家,别在外面浪荡,每一次送我回家都伴随着没完没了的叮嘱和辱骂。
区别在于他当天的心情好坏。
于是我从本地的重点初中退学去念了舞蹈艺术学校,这样从中学开始就可以住校了。
终于,就在我升学前不久,我妈妈的钱被一个小白脸骗光了,她没有能力再管我了,我只好壮着胆子去跟我父亲要钱。
苏淮,你永远想不到,我再给他打电话之前,要鼓起多大的勇气,挣扎多久的时间。
其实我们是一样的,都是被上天遗落在苦海里的弃儿—.」
好家夥,原来你这麽惨?
太可怜了———·
苏淮侧过头,在她脸颊上轻轻吻了一下。
都别误会,这是心疼。
他动情的叹道:「原来你比我过得更苦,最起码,我的童年是正常的。我现在特别欣喜也特别自豪,虽然我救不了自己,但我最起码拉了你一把,这些浮财,花得比我预想中更有价值十倍百倍·—.
裴姝虞被亲得浑身一激灵,不过,在听到苏淮的感慨之后,她心里满是感激。
「嗯。」
她歪过脸,蹭了蹭苏淮的脸颊。
从被动到主动,她跨出了相当巨大的一步。
但是,感觉真的不坏,没有她想像得那麽为难那麽不自在。
当然,蹭过之后,她的耳根都红透了。
突破自我的学姐呢喃道:「我们各自的不幸,好像天生就能嵌在一起,但不同的是,你拯救了我,而我却没有办法帮到你什麽——.」
有!
有的有的!
狗淮心里那叫一个激动,特别想把需要帮忙的部位亮出来给她看看。
但是,显然不行。
咱淮哥不是那种人。
他只是怅然的道:「我没什麽需要你帮忙的,就好像顾久玥,她也没什麽需要我帮助的,我能做什麽?其实什麽都做不了,只能尽可能的哄她开心,让她的这段时间过得快乐些,让时间不那麽难熬...
在这种时候听到顾久玥的名字,裴姝虞心里闪过一丝不舒服。
可她完全没有理由计较,只能陪着叹气。
「我也听说过她有病,好多校友都知道她身体不太好,但是怎麽都没想到会这麽严重———」-你已经做得很棒了,否则她也不会送你那麽贵的生日礼物。「
「我不在乎礼物贵不贵,你知道的。」
苏淮摇摇头,随后藉机把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
「只是我必须收下她的心意,开开心心接受她为我做的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