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煊的出现和改变,尤其是那抹菩提树的气息,让诡佛都感到了无比的不安。
但他们也产生了极大的贪欲。
“菩提重现人间?陈煊,说出菩提树的下落,本座不为难你。”
陈煊虽是从安月而来,但诡佛还没将菩提树和安山牵连在一起。
面对这位诡佛大能的盘问,陈煊只是默默坐在人群之中,笑意舒缓。
“佛法既说缘为至妙,你追问菩提又有何用。”
“你若有缘,菩提法相自在心中;你若无缘,我便是将菩提树挖来此地,你也只能见到一棵枯树。”
诡佛大能长得与常人无异,身披六色宝光袈裟,头顶肉髻,只是皮肤有些灰暗。
他听得陈煊的言语,稍稍皱眉,低声念了一句佛号,眼神好似古井无波,但眼眸深处的寒意,却被陈煊真切捕捉到。
“倒是我执着了......”
陈煊低眉一笑。
“诸位不过是真佛执念,在岁月中被诡化归来,连完整的生灵都算不上,何况称佛。”
“我与诸位辩理讲道,属实是不智。”
陈煊也双手合十,念了句佛号,完全无视了身前的诡佛大能,竟然洒然而去,往北海地区的民道走去。
诡佛大能心境波动,自然不能坐视陈煊进入北海地区传道,转身抬手,一抹可怕的威能扭曲了空间。
但陈煊念诵着佛号,身上闪耀菩提清光,行走傀儡般的信徒之间,与那些眼神灰暗的百姓相比,好似成为了天地间唯一的色彩。
诡佛大能的手段,竟然无法影响到陈煊,在接近陈煊的刹那,就黯淡了下去。
那抬起的手掌,落在陈煊肩头,就好像是一个随意的招呼。
陈煊缓缓回头,面带微笑:“这北海的路我还算熟悉,无需劳烦阁下相送了。”
从前辈到阁下,称呼的变化看似有些浮动,却代表着陈煊对於诡佛的真正看法。
再回北海之前,他还是有些犹豫和不自信的,可真正见到了诡佛的弟子和佛师,甚至是诡佛大能,他才明白,自己无需担忧。
该胆战心惊的,是诡佛才对。
看着在浑浑噩噩的信徒中洒然穿行而过的陈煊,还有那些跟在陈煊後头,丝毫不惧的安佛寺弟子,诡佛大能皱眉望向自己的手掌,眼中闪过了复杂的色彩。
“真佛......要回来了?”
“那我们算什麽,他的执念,他的反面,还是无足轻重的劫灰?”
诡佛与真佛最大的不同,便是那极强的不甘与怨念。
他们不愿沉寂在岁月之中,被世人遗忘,不愿佛门就此消亡。
在逝去的时光里,这种执念逐渐异化,成为了一种堪称为诡的力量,将掩埋在时光深处的一部分佛门的记忆捞了出来。
若是真佛不现世,诡佛也敢念真名。
相比世上的任何人,诡佛比谁都想找到真佛丶成为真佛。
那样才是真正的圆满,能够化解一切不甘与怨念。
可当真佛的影子逐渐清晰,原本心心念念要成为真佛的诡佛,心中的夙愿便动摇了。
再度见过充满光辉的佛性过後,他们知道内心阴暗的自己,即便伪装的再像,也永远无法成为真正的佛。
被诡佛占据的北海地区,正在遭受冲击,来自新佛门的理念,不断唤醒被催眠度化的百姓,好似灰暗中的火把,要带领迷路的人们找到回家的方向。
诡佛之中,数尊沉寂在黑暗中的佛陀大能,也产生了分歧。
染血的莲台之上传出了低语,要将陈煊挫骨扬灰,断绝真路。
落满尘埃的古庙里钟声敲响,形如金色骷髅的大佛默然叹息,认为迎接真佛回归,才是执念的根源。若是三界之中真佛再现,这执念便也该散了。
用头盖骨制作的木鱼之上,森白的指节缓缓敲击,好似催魂的颂歌。藏在佛像背後不断敲击头骨木鱼的乾瘪人影浑浑噩噩,不做表态。
那些回归的诡佛大能,本就不够完整,如今理念出现了差异,立马陷入了诡异的僵持。
以至於不少的诡佛门弟子求助而来时,得到的旨意尽不相同。
北海地区佛门滋生暗势,而在人间作乱的散仙们,也终於被李源带领人间众多山河神逼入了北海。
他们之中,有一部分人知道北海很诡异,更知道北海的中心,封着一位传说中的可怕人物。
可他们没有办法,身後李源带领群仙紧追不舍,但凡有落後的,都被果断杀了个乾净。
那传说中声名鹊起的斩仙之仙丶安山李源,在民间的名声,犹如大慈悲大功德者在世,被诸多美好的民间故事传颂着。
可真被安山李源举剑追在後头,这些散仙才知道有多麽大的压力!
这家伙应该猜到了他们中一部分人有背景,但就是不闻不问,逮到就杀!
有人落入其手后,似是有所凭仗,曾试着报出背後之人的名号,令其忌惮。
但根本没有机会,被李源直接一剑枭首,当场陨落!
用李源的话来说:“都是一群毫无功德的散仙,既然作乱害人,便当全灭!”
连天庭正神都照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