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过分的应该是你,到底在开什么玩笑。”她似是想把无力从胃里呕吐出来,捂着腹部蹲下身,全身的经脉都像被电击,又一瞬离去,鲜血漫身。 如果上帝再来一场大洪水。 男人上前,抱起蹲在地上的长安,轻柔得像抱起那只叫做定春一号的兔子,兔子没反抗还睁着鲜红的眼睛望着他,这时他的小妹妹神乐走过来,怒气冲冲地抢过兔子,大声说:“哥哥,不许吃掉定春一号!” 跳跃着躲避子弹,他站到高处。 “把她交给我。”墨发少年大声叫道,表情混着不甘和抗拒。 “时间好像不够了,”男人轻声道,“怎么办。” “别,让他走。”长安嘴唇颤抖,瞳孔的焦点开始变得混乱,血汩汩流出,一刻不停。 “你能撑住,不是吗?” 他声音愉悦,用残缺却温暖的披风裹住长安,让她坐在自己单臂上,另一只手臂撑开伞下跃,触地一秒后就只余一人,是那个墨发墨眼的少年。 “抓到了。”他对着举起枪的少年说,手穿过他的胸口。 长安闭着眼,血腥味已不再使人难受,神威步履平稳地闪过人群。 “注意。”他尾音上扬。 突如其来的震动让长安完全倒在神威怀里,头靠住他的颈窝,右手断了,只能软趴趴地被抓住,搭在他肩上, “好累。”她说。 “你必须睁着眼睛。”神威从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看着我。” 她的视线模糊。 “看着我。” “冷……” 像要窒息,灵魂快散了。 神威又把长安搂紧了一些,已至城外。 敛着的冰蓝眸子总算松了松:“你不会死。” “时间问题......神威,”她艰难的吞下一口气,“我,不是强者,不重要了,” 她已奄奄一息,只注视着神威的眼睛,她从这双永远只看向前方的眼睛里捕捉到了自己。 “谢谢你。”她说。 32 拿着巨大的冰淇淋走在阳光下,路过慢吞吞的柠檬色电车,和车上向窗外看来的人们打招呼。不喜欢规划好路线,只是独自走着,眼睛描摹所见之物,因是想放松心情,并未在与她专业相关的上城区逗留太久。 乘坐大巴去了建成于13世纪又曾一度化作废墟的卡尔莫修道院,斑驳而沧桑;又搭上圣胡斯塔升降机,里斯本如故旧照片中一般。走走停停,在下城区搭上了电车。 车里只有一人,背对车门,她想要下车,车却已经开动,长安走上前,在他对面坐下, “去了哪里?”” “随便走了走,还想去里斯本海洋馆看看,但有些远了。” “你不可能利用休假的时间来看里斯本的建筑吧,如果要散心我推荐你去布拉格。” 他没变,长安心想,却又不知为何有这样只出现在多年未见后的念头。 “说起来,长安你或许不知道,我的母亲嫁给了你的父亲,在我们都还是国小的时候。这场婚姻真可笑,”他冷哼一声,不无尴尬地看着长安。 “我知道的,”她说,“很多事情到后来都慢慢连在一起了,为何我在雪天看到你和我小时的玩伴,明明你遇见她的机会那样少,虽然地方不太大,可是这样凑巧。又或是你说‘我见过你’,是慈善活动的时候和他一起来的吧,为了给自己心理安慰,假意忏悔。即使我们成人后,你也鲜少提起关于你母亲丈夫的事情,你说过’我不喜欢他,别提那个人,恶心‘,这不是你的风格。不清楚你何时知道他做过的事情,我可以感觉到模糊的,同情与内疚。” 沉默接了她的话。 “我该下车了,”过了好一会儿,她打断了沉默的独言。 “对不起。”他站起来,凝视着长安:“不论在哪里,我都只会让你难过。”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少年,大可不必。他不过被自己的母亲蛊惑,以为我来是为了夺他的继承权罢了。”她没什么表情地下车,在窗外朝他挥了挥手,这应是最后一次见面了。 他重新坐下,在车内望着她转身离去的背影。 消失在雾气之中的她使他流下眼泪,自己仿佛回到了年少时代,不可一世却还重视感情的少年 33 “人?” 长安疑惑地想,就在鲨鱼游曳过的地方有那么一瞬闪过人影,还是与工作人员丝毫不搭边的衣着,为了确认她站定,盯着那处,又是人影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