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但是如今,她却也同样是个活生生的人。
真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
谢行点点头:“先生要是不想的话……”
“没关系。”宁柯摆摆手:“阿姨想见我,我怎么会不答应。”
青年握着门把手推开了门,谢行向后退了几步,但还是站在门口,神情有些犹豫。
“怎么了吗?”
谢行摇摇头,压低声音说道:“我母亲是想单独见你,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情。”
他又有些感到抱歉,只觉得自己好像又给宁先生添了点没必要的麻烦。
谢行有些不知所措地垂着眼睫,等着宁柯开口拒绝自己。
闻言,宁柯倒是温和的笑了笑:“没关系,你去门外等我就好,嗯?”
说着,他便抬手捏了捏谢行的肩膀,轻巧地侧过身挤进了病房。
谢行见状,也只好退出门外,他犹豫了一会儿,终究还是没有关门,只是虚掩上了。
宁柯转过身,便看见了正靠坐在摇起一半的病床上的女人。
严姝,那位只活在书页里面只言片语之中的谢行的母亲。
其实她的模样和自己想象中有些不同。
宁柯素来是个骄傲的人,拒绝接受自己的脆弱,所以上辈子化疗之后,他便再没照过镜子,也不知道人在生病时应该是什么模样。
不过想来也是不好看的。
但床上的女人虽然面色有些苍白,也带着不可忽视的倦容,但气质却依旧是温和秀美的。
阿行的脸上虽然还能看出他母亲的影子,但他显然还是更像他父亲,而与谢行冲击性十足的容貌相比,严姝是个很标准的中式美人。
宁柯又挂上了他惯常的微笑,随手把黑色的风衣外套脱了下来,挂到小臂上,几步走过去,坐到了床边的直背椅上:“阿姨想见我?”
自从宁柯踏进这个房间,严姝就开始端详面前这个年轻人。
其实这么多年过去,她也不是对谢家一无所知,这位年轻的后继者她自然有印象,不过……面前这位青年似乎和她想象中截然不同。
严姝原本以为,他会十分锋锐,淡漠,就像她印象中的谢家人一样倨傲。
不过今日看来,除了那副第一眼看过去就足以摄人心魄的容貌之外,宁柯似乎要好接近得多。
严姝对他的第一印象还不错,便也迎着宁柯温和地笑了笑:“其实很早就听说过你,不过刚刚阿行跟我说了点关于你的事,我便有些好奇了。”
宁柯微微歪了下头:“阿行说我什么了?”
“说他认识了一个很好的哥哥。”严姝说到这里,低头有些自嘲地笑了笑:“说起来,我这个母亲也做得倒挺失败的,还没听过我儿子亲口说过一声好。”
“……阿行本来也不是很善于表达自己的孩子。”
闻言,严姝摇了摇头:“你别安慰我,小宁。其实我生了病之后,倒有空好好想一想过去的事情了。”
“我太沉湎于过去,导致我总是把阿行逼得很紧,其实他小时候也不是这个性子啊。”
严姝靠坐在枕头上,双眼望着窗外,言语间有些惆怅。
好像很多时候,人们都是在失去了一些东西之后才会想明白很多事。
“他并不快乐,你也能看出来,是不是小宁?”严姝偏过头问他。
快乐?说起来,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宁柯认识的华国家长,都不会把这一项作为培养孩子过程中最重要的事。
才华,成绩,前程,有太多太多他们看重的事,但唯独没有快乐和肆意。
就算严姝现在想明白了,可谁又能去补偿阿行童年永远失去的东西呢?
就像他自己一样,短短一生中最自由的时刻,居然就是生命的最后一刻。
宁柯垂下眼,纤长的眼睫把那对桃花眼遮去了一半,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我只是希望他以后会更快乐一些。”
闻言,严姝有些哀伤地看着他:“你看,你都比我想得明白。”
“所以,有些事我想告诉你,小宁,在必要的时候你可以告诉阿行,让他学会放下仇恨。”
宁柯不觉有些讶异,他掀起眼帘,看见严姝坐直了身子,向他的方向探身过来,眼神中有种他看不懂的决绝。
“因为过去那些事我觉得他有权利知道,而不是任由我,带进坟墓里。”
第24章
宁柯看着严姝,微微颤了下眼睫:“阿姨,恕我直言,如果是很重要的事,您应该和阿行说,而不是我。”
严姝晃了下头:“阿行还没有成年,他就算知道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况且……”
她又苦笑了一下:“我也不知道我到底还有多少时间,告诉你,也算是把他托付给你。”
“……”宁柯一时无言,按照情理来说,他这时候应该安慰安慰严姝,让她乐观一点。
但是奈何,他自己也曾和严姝处于一样的境地,他知道,安慰是最没有用的东西。
宁柯长长地呼出一口气,向后靠坐到椅背上,望着窗外阳光还很明媚的天空,轻声开口:“您说吧,我会听着的。”
严姝终于笑得真挚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