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觉,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伸出没被谢行抓着的另外一只手,轻轻弹了一下青年的额头:

“快别傻笑了。”

宁柯别过头,恰好看见在谢行的身后,方磊正被两名刑警压着,弯腰准备上警车的后排。

看见这一幕,宁柯原本还萦着点笑意的眸子登时冷了下来,把方磊看得不禁浑身打了一个哆嗦。

明明是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是怎么能变得那么冰冷的呢?

宁柯就这么一直凉嗖嗖地看着他,直到他终于上了车,面容彻底隐没在单面的车玻璃后面,青年才终于冷嗤了一声。

站起身,准备跟着谢行一起去医院了。

……

宁柯这次不让宋洋替自己在医院跑,而是亲自陪着谢行在好几个科室之间跑上跑下。

这天下午的时候,他们终于是拿到了谢行所有的检测报告,所幸是方磊只是个普通人,当时也因为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没胆子太用力。

因此也没有伤到骨头,脏器也没有因为冲击而受损。

宁柯终于松了一口气,要是阿行因为自己受了什么不可逆的伤,他是真的会自责一辈子的。

等到他拎着一袋从药房取回来的各种消炎药和外用药回来的时候,谢行已经被缝合好了伤口,转到了普通病房。

因为怕伤口感染引起发烧或者其他并发症,所以谢行还要在医院留观几天。

宁柯把装着药的塑料袋随手放到床头柜上,拉了一把椅子坐到病床边。

因为谢氏的财力,谢行住的是单人病房,床头柜上的花瓶里插着新鲜的百合花,馨香味儿让消毒水的刺鼻味道不再那么明显了。

谢行把外套和里面的毛衣都脱掉了,换成了宽松容易换药的病号服,从领子里能隐约看见刚换的雪白的纱布。

换掉深色的衣服之后,平时他整个人那浑身冷厉的气质便褪了下去,盖着医院白色的被褥,看起来又变成了一只乖乖小狗。

宁柯看着他苍白的脸,又叹了一口气,回过头去看宋洋:“缝了几针?”

宋洋对着宁柯比了一个十二。

“……疼吗?”,宁柯轻声问道。

闻言,谢行赶忙摇了摇头:“不疼的,哥哥。”

宁柯的嘴角不觉抽动了一下。

怎么可能不疼,就算没伤到骨头,那伤口也有那么长,那么深,可能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受这么重的外伤。

谢行说完这句话,两人便陷入了一阵沉默。

一旁的宋洋看见这一幕,下意识就觉得自己不能再在这里待着当电灯泡。

于是赶紧站起来说道:“宁总,我先出去看看晚饭吃什么。”

说完,还没等宁柯回答,便赶忙提着公文包窜出了病房,连带着“砰”的一声关上了病房门。

病房里只剩下来了宁柯和谢行,几秒钟之后,谢行才试探着伸手去揪宁柯的毛衣下摆:“哥哥——”

下一秒,宁柯便握着谢行的手腕把他的手放回了原处:“好好躺着。”

谢行:……嘤,他其实倒也没有那么脆弱。

宁柯看着面前的小孩儿明显委屈起来的表情,眼神便又软了下去:

“不是怪你的意思,但是阿行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比现在伤得更重,我该怎么和父亲还有你母亲交代?”

“还有我……”

“你是想让我愧疚一辈子吗?”

“不是!”

听见宁柯的话,谢行下意识就想像平常一样去抱哥哥,但是又想起来哥哥不让自己动弹,便只好委屈巴巴地待在了原位。

“不是想让哥哥愧疚,我那时没想那么多,就只是想保护哥哥而已,而且……”

“受伤也是我自己的事,就算我死——唔!”

谢行还没有说完,宁柯就猛地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说什么呢?!”

柔软的掌心和唇瓣相碰,让谢行的大脑一时一片空白。

几秒钟之后,宁柯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自己做了什么,触电一般撒开了手,遮掩一般地背到了背后,还咳嗽了一声。

谢行好像还没反应过来,有些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唇角,显然还在回味刚刚的触感。

好软,好香,好爽。

宁柯发现了他的动作,一时气血上涌,耳垂都红了,要是放在平常,估计他又要骂一句流氓。

但是今天——

他别扭地别过头,却是换了一个话题:“阿行,你右肩上纹的到底是什么?”

闻言,谢行下意识就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今早自己的衣服因为要处理伤口被医生剪开,估计就是那时候被哥哥看见了。

……哥哥会不会不喜欢,觉得他不是乖小狗。

但是他又不想对宁柯说谎,他纠结了一会儿,这才低声说道:“我想把哥哥的名字留在自己身上。”

“……”

宁柯愣了一会儿,这才后知后觉地想起,“柯”这个字在汉语中除了斧柄的意思之外,还意为——树木的枝干。

陶渊明在《归去来兮辞》中写道:“引壶觞以自酌,眄庭柯以怡颜。①”

但是当然了,他的父母自然不会是因为对他的出生有什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