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时镇,你可要好好说话!”赵变警告了一句,然后甩袖走了出去。
“你这心眼子,可真是,比兔子的洞穴还多!”
周雁秦冷哼了一声。
“记住喽,可别说漏了嘴,要不然,可别怪我心狠手辣!”
李成荣恶狠狠地瞪着他。
李赫延看着,被周秉文搀扶着的孙玄机,心中越发恼火,“你们俩,在后面磨磨蹭蹭的,干什么呢?”
“赫延兄,小心气大伤身!”孙玄机得意的笑了一下。
“来了!”
李成荣又警告了罗时镇一眼,快步追了上去。
“我这身体,还算康健,不像玄机兄,如今让人搀着,才能走的动道!”
李赫延不甘示弱,面无表情地怼了回去。
“我的身体,也很是康健,奈何这徒弟孝顺啊!”孙玄机笑眯眯地说道。
“老师,我扶着您!”
周雁秦十分上道,立刻伸出自己的小手,却发现自己的高度太高了,他讪讪的放下了手。
“老师,这地挺平整的,要不您自己走走,也算锻炼身体了,饭后走一走,活到九十九!”
“哼——”
李赫延忍不住冷哼了一声。
“我来!”李成荣一手抱着周雁秦,另一只手,搀着李赫延的胳膊。
他的个子太高了,明明是搀扶,到他这里,就变成了架着,这姿势,怎么看怎么滑稽!
“放手,好好走你的路!”
李赫延恼羞成怒,忍不住斥责道。
“赫延兄,孩子也是一片孝心,你未免太苛刻了!”孙玄机抿直,想要上扬的嘴角,不赞同的说道。
很好,本来想攀比一波,满足自家老师的虚荣心,这下好了,偷鸡不成蚀把米,成了人家眼中的笑话。
周雁秦看到自家老师,越发难看的脸色,心中越发忐忑,这下难喽!
到了屋内,年轻的一辈排排站,周雁秦下了地,靠在李成荣的腿上,渴望的看了一眼座位,想坐!
扑通一声,罗时镇跪了下去。
就这么水灵灵的跪下了?周雁秦目瞪口呆,这人又要闹什么幺蛾子啊?
“罗时镇,通政使司副使罗中的儿子?”
孙玄机借机,向李赫延介绍道。
周雁秦环顾了一周,发现大家皆神情平常,反而衬的自己大惊小怪了!
所以就自己目光短浅呗!他忍不住在心里,自嘲道。
“你倒是聪明!”
李赫延瞧了他一眼,语气中,透露着一丝不满。
“学生有错,利用了周小郎君,但这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还请相爷容学生禀告!”
罗时镇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悲哀。
好家伙,现在的人,心可真脏啊!
合着,自己就是,人家手中的棋子,我竟然还真想过,帮这人一把,简直贻笑大方,周雁秦心中忍不住自嘲道。
“学生今年二十有一,本来早就该下场了,可奈何家中父亲繁忙,久久未得见,实在没有办法了,这才想请相爷帮忙,当个说客,准我归乡下场!”
“这是你的家事,我怎么好插手!”李赫延面不改色地说道。
孙玄机在一旁,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可惜了这好苗子啊!奈何清官难断家务事,谁敢插手啊?
原来,这罗时镇,乃是罗家的庶长子,罗家主母多年无子,罗中也不是个争气的,妾纳了不少,姑娘却是一个接着一个的生。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男孩儿,罗家主母当即,抱回自己院中抚养,本来母慈子孝,也算的上一场佳话!
罗时镇这孩子,也是自小聪明伶俐,这不,家里国子监的名额,也落到了他的头上。
可天有不测风云,在罗时镇十四岁之时,罗家主母诞下嫡子,本来一切没有什么变化。
直到罗时镇十六,便想下场科举,罗家主母坐不住了,庶子快长成了,自己亲儿子,却连站都站不稳。
看着越发可爱伶俐的幼子,罗家主母爱的不行,这心啊,也就越发失衡。
下贱胚子生的儿子,占了自家儿子的名额不算,要是再取个功名,等自家儿子长成了,还如何与其抗衡?
她便借病,要罗时镇侍疾,就连罗时镇的月例,也是克扣的越来越少。
偏偏都这样了,她还要做足慈母的样子,每每遇到他人,总要夸耀一番,说罗时镇懂事孝顺,为了自己,连连错过科举,奈何她身子骨差,拖累了孩子!
这话一出,罗时镇再有意见,也只能打碎了牙,往肚子里咽。
他想下场,也指望不住自家父亲了。
在父亲眼里,他自己妻贤子孝,当是上京的模范家庭,奈何长子时运不济,逢下场,必出事。
再后来,罗家主母索性不装了,到了日子,直接将罗时镇拘在家中,对外称他身体不适!
久而久之,罗中也就听信了妻子的话,长子与科举相克,转而将目光,投向了小儿子!
“相爷,时镇求您了!”
罗时镇直接将头叩在地上,砰的一声,那头肯定红肿了!
“你快快起来,何必如此啊!”李赫延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