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雁秦似乎没听到,只是呆呆地望着自己手上的殷红。
“诶,你站傻了?”
王斧不满地起身,“雁子啊,你……你你……流血了!”
“闭嘴!”
周雁秦头都要炸了,忍不住呵斥道,这么大声,是嫌自己暴露的不够快不成?
“你流血了——”
王斧捂着自己的嘴巴,惊恐地呜咽道。
“我知道!”
他云淡风轻地拿出一块手帕,捂着自己的鼻子,顺便还安慰了王斧一番。
“你别害怕,我就是死了,也不怪你!”
假的!我要是死了,做鬼都不会放过你!周雁秦的内心,完全就是一个两极反转!
“死?”一想到这种可能,王斧的双腿,有些发软。
看到他这副模样,周雁秦反而不害怕了,“你不是杀人如麻嘛,咋现在怂成这个模样?”
你还记得我是你的人质吗?
“雁子,我不想你死!”王斧双眼泪汪汪地看向周雁秦。
周雁秦等了半晌,忍不住小声怒吼道:“那你倒是把解药给我啊!”
哭哭哭,哭丧呢?
小爷我还没死呢!
解药?王斧表情一僵,“对哦,你要吃解药才能好,解药,解药——”
他翻了翻自己的身上,身形一愣,可怜巴巴地看向周雁秦,“我……我好像……没有解药!”
周雁秦闭着眼睛,深吸了一口气,“那你在这里,假惺惺的哭个啥劲儿?”
他奶奶的,没见过大灰狼对着羊羔哭的,咋滴,要我死的是你,见我快死了,哭的也是你,就不能想办法救救我?
最烦你们这种光说不做的!
“我不想你死——”王斧哽咽的说道。
“我觉得我还能抢救一下!”周雁秦强压着胸口的火气,“你最了解你小弟了,你想想,他会把解药藏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王斧自暴自弃的模样,仿佛他才是那个咄咄逼人的坏人。
那脑子是摆设吗?就不能动一动?
你是不知道啊,还是故意的?
周雁秦严重怀疑,这人就是故意的!
他气的脑袋嗡嗡的疼,感觉鼻血越流越欢,再这样下去,他恐怕撑不到毒发身亡,就要被王斧气死了!
“闭嘴!”周雁秦忍不住呵斥道。
情绪波动太大,他脚步一个趔趄,差点摔倒在地上。
“雁子啊,你没事儿吧!”王斧把人捞起来,将人放在床上,“要不你睡会儿,这毒不烈,睡一觉就没事儿了!”
原来人在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啊!
周雁秦笑了,笑的眼睛都眯起来了。
“你觉得我这样,能睡得着吗?”
“那咱们现在怎么办?”王斧的眼睛,被周雁秦手上的艳红刺激到了。
他紧张地说道,“我以前生病了,就睡觉,睡着了就舒服了,你睡着,我出去替你找解药去!”
“睡睡睡,等我止个血先!”
周雁秦叹了口气,“你也别等我睡着了,现在就去找解药,早吃早好,哥,小弟的命可就交到你手上了!”
“行,我这就去!”
王斧还真听进去了,转身跳窗而出。
周雁秦的鼻血终于不流了,他看着被血染红的帕子,又看了看合拢的窗户,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傻子还是蛮重情的,但是可惜了,若是他知道王钺身死,不知道会如何?
他又想起了王钺,那个奇奇怪怪的男子,他究竟是在图些什么呢?
明知自己这一去,便再无归路,却还是义无反顾的走了,他这一走,这傻哥哥该怎么办呦?
一骗就上钩,失去了他的庇护,这人该怎么活啊!
王斧似乎对西司镇很熟悉,一出陈府,就朝着一个方向,猛蹿而去,径直钻进了一条小巷子。
停在一扇破败的门前,他四处张望了一下,这才闪身进了去。
“小弟,对不起,我没听你的话,雁子快死了,我不想他死!”
王斧捏着手中的小瓶子,牙齿一咬,转身离去。
“这就是解药?”周雁秦一个鲤鱼打滚,坐了起来。
“吃吧!”王斧似乎有些不舍的,闭着眼睛,递到了他的面前。
周雁秦迟疑了,眼前这男人,怎么这副表情?
“这是你在哪里找来的?”
“你别管,给你你就吃,吃了你就不会流血了!”
周雁秦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害怕被王斧看见,连忙低垂下眼睑。
“王哥,我身上这毒不是慢性毒吗,怎么就这么一颗解药,下次我要是再发作,该怎么办啊?”
他试探道。
王斧身形一怔愣,“下次,下次的药下次再说!”
“要不,我还是等下次流鼻血的时候,再吃吧!反正我这次的鼻血已经止住了!”
“你快吃了吧!”王斧被逼的说不出话来,他抢过药丸,一把塞进周雁秦的嘴巴里。
周雁秦被迫咽了下去,没一会儿,就有些精神恍惚,“哎呦呦,我头顶上怎么有小星星啊?我头好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