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书上皆是如此撰写,人人皆是如此认为,为何是我错了?”
惊春道长猛的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周雁秦。
他的眼眸里满是迷茫,有些东西似乎已经布满了裂痕,好似一触即破。
“是,不是你错了,是整个世界都错了!”
周雁秦低垂着眼眸,没有见过更美好的世界,这些活在规训里面的人,又有谁会觉得自己错了呢?
他们自小被这般教育长大,他们的祖祖辈辈亦是如此,没人会觉得是他们错了!
你要如何让他们相信呢?这是他们自小所形成的价值观,女子就不该读书,女子就该待在后宅,田地就该农民去种,书就该贵人去读——
谁会告诉他们这是错的呢?
作为既得利益者 他们站在高处俯瞰众生,只会觉得本该如此!
他们不明白为何百姓称自己苦?谁不苦?他们难道就不苦吗?
“惊春道长,你追求的没错,可这些学堂上的女娃娃亦没有错,她们如今也只是一张白纸罢了!”
周雁秦悲从心来。
“若是有错,那也该是我的错,是我要她们读书识字的,是我要她们坐于学堂的!”
“那你可想过她们的以后?”惊春道长叹了口气。
“日后,与她们一般大的女孩子们,都嫁人了,可她们呢?抛头露面,如何找一个好人家?”
“我管她们,管一辈子!”
廖俊君不服气地说道。
“她们日后满腹学识,为何要遭人嫌弃?”
周雁秦却沉默了!
惊春道长说的对,他只看到了现在,以后呢?以后这些女娃娃真的不会怪罪自己吗?
自己可以管,可管的住身边的人,如何堵的住天下人的悠悠众口?
众口铄金,现代尚不能约束的事情,到了大雍,该如何处理?
等到被天下人讨伐之时,自己可以站于她们之前,可她们的?她们能抵住流言蜚语,而不受伤害吗?
脑海中浮现出大花等人的稚嫩笑脸,周雁秦犹豫了,这路太难走了,何况作为第一批站出来的人?简直就是风口浪尖。
革命,革命伴随的,往往是无数的鲜血!
他没把握,他亦舍不得!
“可,可我们凭什么决定她们的命运!”
魏坤灵看不下去了,突然发出了疑惑。
“如今只是在庄子里不是吗?无人知道的,她们才五六岁,等再过上几年,等她们懂了道理,为何不能让她们自己来选呢?”
魏坤灵上前几步,拍了拍周雁秦的肩膀。
“别想这么多,如此,只会让你踟躇不前!”
“坤灵师兄~”
周雁秦心中的雾霾一下子被吹散了,对啊,为何不让她们自己选?
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
“选择?”惊春道长迷茫地喃喃道。
“是!选择,她们读书是我的选择,日后,她们还愿不愿意走下去,亦是她们自己的选择,不必纠结,尊重即可!”
周雁秦豁然开朗。
“我不能保证她们不受到伤害,但是我起码可以保证,当她们做出选择的那一刻起,我亦坚定的站在她们身边,与她们一起共同面对!”
“还有我呢,我一直站在咱们这边,好吧!”
廖俊君揽住周雁秦的脖子,半个身子都压在了他的身上。
“算我一个!”魏坤灵笑的一脸明媚!
“自然自然,咱们可是亲生的师兄弟,谁都不能少!”
廖俊君一手拉过魏坤灵,三人跌跌撞撞地碰到了一起。
“诶,压到我了!”周雁秦没好气的拍了廖俊君一下,却没推开他的怀抱。
惊春道长看着这一幕,眼睛有些闪烁,“做这些,能证道吗?”
“那要看你啊!”周雁秦调侃地看向他。
惊春道长有些不好意思,嘴上却还有些傲娇,“老师让小道跟着你,要是能证道,那也算小道一个吧!”
“真的吗?”廖俊君不可思议地看向惊春道长,嘴巴里满是嫌弃,“你可别勉强,到时候把大花她们带坏了,你可赔不起!”
“我总比你一个毛头小子强,当年,当年小道还未入师门的时候,也是赫赫有名的大才子!”
惊春道长忍不住自夸道。
“呦呦呦~那我确实抵不过你,你这么厉害,咋就没听过你的名声呢?归墟道长我倒是听说过,人家是地仙,你呢?”
廖俊君瞥了他一眼,仿佛嫌弃至极。
“既然如此,那咱们可丑话说在前头,学堂的课表都是我安排的,你可要听我指挥!”
周雁秦看向惊春道长。
先打个预防针,免得这人又给自己带出一批小古董来!
“小道明白了!”
惊春道长感觉自己的心,突然一下子开阔了起来。
他随意了许多,开口问道:“云承小友,第一日,你让小道拔草,是考验吗?”
“对啊!”
周雁秦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义正言辞地表示。
“先让你了解一下民生疾苦,你老师不是让你入世历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