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人人若都如你一般,那大雍估计人人都吃不饱饭了!”
周雁秦摇了摇头。
“满口胡言!”魏方瞪着周雁秦,看他又要说出什么离经叛道的话来。
“你想啊,你是明白百姓之苦了,可明白有用吗?我就不信,朝堂上无一人不知道民生多艰,可有用吗?”
周雁秦撇了撇嘴。
“说有什么用啊?您倒是做啊,您若真是急百姓之所急,解百姓之燃眉,那我才是真正的佩服您!”
“我与百姓同耕同生,如何不对?”魏方不解。
“那只能说明您能吃苦!”
周雁秦更不解。
“我说,老师您都这么能吃苦了,就不能想想,该怎么做,才能不吃苦?不仅是您不吃苦,更是大雍百姓,个个都不吃苦?”
“什么意思?”魏方彻底迷茫。
“您读了这么多书,可书上写的,要么是在歌颂苦难,要么是在同情苦难,可为何无一人,站出来,提出如何结束苦难?”
周雁秦深吸了一口气。
世界观大家都知道了,倒是提出一些方法论来啊!
“千百年来,有能力读书的,皆是想通过读书,来脱离苦难,他们将普通百姓的生活,称其为苦海,又将取得功名,称作光宗耀祖、脱离苦海!可为何无一人想要消灭这片苦海,实现真正意义上的共同繁荣?”
他们以为自己脱离苦海,不过是从一片苦海到了另一片苦海。
懂得人不愿意做,不懂的人随波逐流,最终人人挣扎于苦海,不得解脱!
“这世上哪有什么解脱之法?”
魏方冷笑一声,他为何离开官场,不就是害怕,终有一日,自己也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那您想试试吗?”
周雁秦眼睛中突然爆发出一阵明亮的光芒,他期待地看向魏方,好似勾人心魄的妖精。
魏方嘴角一撇,“魏氏不站队!”
臭小子,差点被你绕进去了,这说来说去,不就是想让自己辅佐景王吗?
说得好听,景王?历史上出了那么多有雄才大略的圣帝明王,人家都做不到的事情,让他如何相信景王能做到?
“老师,你来世上走一遭,就甘心这样一辈子?”
周雁秦脑袋动的极快。
“您可知道,我曾问过庄子上的阿爷一个问题,为何他一眼就知道您与他是不同的?”
“他说,不一样的!您是贵人,骨子里就是与他们不同的。您现在难道不是在自欺欺人吗?”
“那也不行,我实话跟你说,我不看好景王!”魏方回过神后,直接有了抗性,根本不在意周雁秦的蛊惑。
“我也实话跟您说,我还真不在乎魏氏站不站队!”
周雁秦索性也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您那日应当听见了吧,那声巨响!”
魏方想起那阵地动山摇,现在心中还心有余悸,厉光射向周雁秦,“那不就是一次地动吗?”
“对啊,你猜,若是皇宫地动,景王还需要什么助力?”
摊牌了,你要是不帮忙,那最后迫不得已,咱也只能用上底牌了,只是他是真的不愿意用啊!
“研究院做出来的?”魏方瞬间想明白了,“不行,你们这是在造孽啊,皇城根下,住着的可都是无辜百姓!”
“可是我们也只是想活而已呀!”
周雁秦可怜巴巴地看向魏方,不就是道德绑架吗?他深谙此法!
“老师,我们不需要魏氏站队,只是帮我们一把总行吧?”
“帮?皇室的人,一个比一个多疑,这忙是能乱帮的吗?”魏方没好气地冷哼了一声。
“那您住在我家庄子上,岂不是更惹人怀疑?”
周雁秦直接给了个直球,“您别觉得此事就隐秘,反正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谁让您和我扯上了关系,只能算您倒霉了!”
什么师徒不师徒的?
只要和我沾上边,那咱就不允许你干干净净的摆脱出去,这忙啊,您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你这个狗屁膏药!”
“嘿,您说的对,我就是狗皮膏药,我就是黏上您了,咱们就打开窗口说亮话,这贼船啊,您上定了!”
“你就不怕魏氏反水?”
魏方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不要脸的说法,这是软的不行来硬的?
“那能咋滴?反正咱们现在也是破船一条,您要是真想凿漏喽,那大不了同归于尽!”
周雁秦无赖地说道。
“好小子,怨不得李赫延说你聪慧,周家果然出了个小怪物!”
魏方不怒反笑。
“老师,您又老糊涂了不是,我是赵家的!”周雁秦指了指天,咱可是天家的,您可别张冠李戴!
“行了,我算是看出来了,你呀,一早就打定了主意,非要借我魏氏唱一出狐假虎威啊!”
魏方摇了摇头。
汝南魏氏、上京李家、嘉兴莫家,这是真真把大雍的清流世家都拢在一起了,昭王想动景王,确实难喽!
“没办法啊,我们也是被逼上梁山的!”
周雁秦亦跟着摇头晃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