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你也觉得自己德不配位?”
周雁秦气场全开,凑到赵景面前,灼热地盯着他瞧。
赵景下意识地躲闪,低垂的眼睑,遮住了他眼睛中的情绪。
“我的景王兄呦,自信一点儿吧!上边那位——权力的集大成者——最具发言权的人,都看好你了,你还有什么好害怕的?你身边的这些个人,竟是一些看不得你好的,在意个毛球啊?”
周雁秦肆意张扬地说道。
“我要是你,我就不会跪在这里活受罪,说不准心情好了,还要绕道跑来这里溜一圈儿,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且让他们羡慕嫉妒去!”
接着,他又补充道。
“对了,把这些个看不上你的,一一记下来,日后且等着吧!”
周雁秦越说越兴奋,捂着嘴巴,笑得像只小仓鼠。
这才是爽文的正确打开方式嘛!
赵景诧异地盯着他,好似打通了什么任督六脉,想到那场面,整个人都热血沸腾起来。
对哦!
自己好像真犯不着啊!
父皇愿意给,他就敢接着,何必扭扭捏捏不像样?
“找个屋子暖和暖和?”
周雁秦给他使了个眼色,试探道。
“嗯嗯——”赵景坚定地点头。
“走着!”
这才对嘛!
孺子可教也!
“咋了?”见赵景迟迟不肯起身,周雁秦问道。
“腿麻了!”赵景面红耳赤地答道。
周雁秦冷不丁打了个冷颤,招来几个侍卫,把赵景扶了起来,又招来偏殿坐着的伍三等人。
“带景王兄去朝云殿坐坐,给人准备热汤沐浴,再备上一份热汤饭,跪了这么久,可别病倒了——”
“你与为兄同行?”赵景邀请道。
“不了,宫里好久没这般热闹了,我再留一会儿,看个乐子!”
周雁秦环顾四周,恶劣地调笑道。
所以?
我等是乐子?
底下的群臣,一脸菜色的面面相觑。
赵景似乎真的想通了,对着周雁秦点了点头,转身坚定地往外走去,那眼神坚定地像是要入党一般!
只是要忽略他一瘸一拐的脚步,一切就更完美了!
目送赵景离去,周雁秦搓着手,哈了哈气,闲庭信步似的在人群里穿梭了一遍。
“这天还真是冷啊,诸位大人都是不为权贵折腰、坚持真理的有志之士,云承佩服,那句话是怎么说的来着?”
周雁秦托着下巴,思索了片刻,随后眼睛一亮。
“对对对,安……安能摧眉折腰事权贵,使我不得开心颜!云承是个俗人,只知道饿了要食饭,天冷了要穿衣,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做好自己的本分,不多管别人家的闲事!”
说完,潇洒转身。
“世子殿下——”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呼唤。
“怎么了吗?是谁在喊我?”
周雁秦好奇地转身,却没有一人站出来。
“咦~原来是风声,是我幻听了!罢了罢了,我还是快快进去吧!”
看着台阶下神色各异的人,周雁秦越发觉得好笑,转身迈着四方步,心情愉悦地走回了殿中。
“怎么这么开心?出去就这么一小会儿功夫,他们又闹了什么笑话不成?”
皇帝看着神采飞扬的周雁秦,忍不住跟着勾起了嘴角。
“外面那群犟驴,个个臭着一张脸,有什么笑话可看?”
周雁秦任由冯保宝脱下自己的大氅,走到小榻的桌边坐下,享受地饮了一杯热茶。
“我开心,是觉得自己越发厉害了,竟然连景王兄都能劝动了,您是没听见,有理有据,景王兄听完,当场就信服了。”
他笑的得意,浑身满是少年郎君的意气风发。
“他已经发觉了自己的错误,并做出了深刻的检讨,知道自己给皇伯伯您惹了麻烦,先下已经麻溜地离去了!”
“走了?”皇帝眼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
“走了,我亲眼看着他走的!”
周雁秦使劲点头,随后苦恼的两手一摊。
“就是其他人更犟,跟没长耳朵一般,根本不听劝,我也没法子!”
睿王撇了撇嘴角,趾高气昂成这副模样了,刚才指不定把人怎么滴了呢!
“你倒是会做好人,这些人自找罪受,就该让他们长长记性才好,有什么好劝的?”
皇帝没好气地说道。
“你也是!!出去吃了一肚子的冷风,他们可记得你的好?”
“为何让他们记我的好?他们是我什么人?我为他们操哪门子的心?我分明是在心疼您,大过年的,您好不容易休息几天,他们没一点眼力见儿,非要在此打扰您的好心情!”
周雁秦理所应当地说道。
“他们若是有你一半的贴心,朕就谢天谢地了!”
皇帝的眼神瞬间软和了下来。
“这世上最明白朕心的,唯有你而已!”
谄媚!
睿王唾弃地看向周雁秦,这人为了讨好皇帝,真是脸都不要了!
简直让人大开眼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