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嫔这人也是个拎不清的!”
张高义走后,已经是皇后的王雅楠,轻蔑地笑了笑。
孩子丢了,不想着法子的瞒住,私下解决了。
竟然敢捅出来,还要攀咬荣亲王,荣亲王在当今陛下心中的地位,别人不知道,她可是知道的,那真真是像眼珠子一样护着,连她家启儿也——
想到这里,她眉头越发紧蹙,皇上登基也有一段时间了,该封赏的也都封赏了,可偏偏落下了她的启儿,让她一时琢磨不出景元帝(赵景)的用意。
“娘娘,卫嫔闹了这么一出,不仅得罪了皇上,连带着荣亲王身后的那位也一并得罪了去,二皇子有这么一个糊涂娘,眼下是真要失宠了!”
王雅楠身旁的大宫女,没忍住喜上眉梢。
宫中就两个皇子,二皇子眼看着被皇上厌恶。
这下,对她家大皇子来说,是真的一点儿威胁都不存在了!
“代双,云承那儿,伺候的人可足够了?”
王雅楠想起周雁秦的处境,心中还是怜惜居多的,那孩子也是个可怜见的,好不容易熬出来了,却偏偏承继了别家的香火,有家归不得。
“应当是足够的,荣亲王那里大多都是太上皇派去的人手,咱们从甘州回来时,珠儿那丫头也跟着回来了,如今正在朝云殿伺候着呢!”
代双说完,王雅楠点了点头,“说来,本宫也许久没见过云承了,近日宫里繁忙,等闲下来,把他喊来,本宫亲自问问,免得底下的奴才们拎不清,怠慢了他去!”
“荣亲王为人亲厚和善,能伺候他,不知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呢!”代双笑道。
“是啊,云承也算是本宫看着长大的,样样都好,就是那性子太软了些,你瞧瞧,这不是就被人欺负上门了嘛!”
王雅楠叹了口气,一个小小的卫嫔都敢如此,这宫里的人惯爱踩高捧低的,若是不好好敲打一番,指不定哪天那个不长眼的,就凑到云承跟前去了!
“代双,你亲自走一趟,既然皇上说她言行无状,那便再赐个教养嬷嬷过去,教教她宫里的规矩!”
“是,奴婢这就去!”代双说道。
“什么?”周雁秦垂死病中惊坐起,手中的筷子啪的一声掉在了桌子上。
“你说我阿——”爹~
周雁秦差点急得脱口而出,还是最后一丝理智拼命拉住了他,才没让他当场失了态,好吧,其实已经失态了!
“你是说周世子要去边疆?”
“他递上来的折子还在书案上放着呢,说是家里世代从军,不能从他这一代,就忘了祖宗的教诲!”
赵景叹了口气,见周雁秦饭也不吃了,又有点后悔不该这时候讲这件事情,制止住周雁秦欲走的脚步。
“你先坐下来把饭吃了,折子就在书案上,又不会长了脚跑了!”
周雁秦想了想,负气坐了下来,咬牙切齿地低语道。
“他一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娇生惯养的文官,上边疆干嘛去?给敌人送人头,还是给自己人当累赘?”
“姐夫毕竟出身功勋世家,心中定是有成算的!”
赵景嘴角抽了抽,忍不住为周世子打了个圆场。
“狗屁成算,他要是能上阵杀敌,那母猪都能上树了!”周雁秦怒火中烧。
“……云承啊,他,你,我知道你担心他,但是也不能这样说话!”赵景劝说道。
周世子到底是他爹,可不敢这样说话!
“你就说是不是吧?就他那小胳膊小腿的,还好酗酒,上战场干嘛?给敌人上演美人计去吗?”
现在这时节,正是边疆动荡的时候,他这一去,不是去给人家添乱,还能是干嘛去的?
人家边疆的将士,保家卫国已经很心累了,如今,还要供着个上京城来的活祖宗,想想都替他们辛酸!
“不行,我找他去!”
周雁秦越想越觉得生气,站起身就要走。
赵景见此,一把拉住这个小祖宗,“现在都什么时候了,你要出宫,那也要等到明天才行!况且,这事儿也急不来——”
“这事儿还有旁人知道吗?”周雁秦眼巴巴地望向赵景。
赵景叹了口气,挥手喝退殿内的侍从,这才张口道:“不知道,今日刚递上来的折子,料想他应当没对旁人说吧,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压下来,不准他去!”周雁秦胸口剧烈地起伏,忿忿地说道:“他想一出是一出,阿娘估计也是不知道的!”
赵景看着这样的周雁秦,心乱如麻,他倒是能强压下来,可——
他重重地叹了口气。
若不是信任他,姐夫也不会上这个折子!
“自古驸马不能掌权!”周雁秦只能以这个理由来说服赵景了,实则也是在说服他自己。
“他说,他不要权,只想在有生之年边疆走一遭!”赵景黯然神伤地说道。
“舅舅,我不想做个没爹的孩子——”周雁秦低垂着眼眸,不敢叫人看穿他眼睛中蕴含的复杂情绪。
他现在有家归不得,但是好歹父母家人还在,他们可以私底下团聚。
可若是自家阿爹走了,天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