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安忍俊不禁,削了少女一个头皮,笑骂道:
「小丫头还分析上朝局了,怎麽?想给大哥当谋士?那先检验下你最近读书课业?」
赵盼脸蛋瞬间垮塌,不吭声了,闷头踩裙下的京巴。
踩得被戏称为「袖犬」的犬中贵族嗷嗷直叫唤,委屈巴巴,眼里含着泪。
不知道怎麽惹到女主人。
等赵都安吃完离开,尤金花看了眼女儿,犹豫了下,试探道:
「你的课业……」
「娘!」
赵盼扭过头去,抱起一脸懵逼的狗子,认真道:
「我听人说,女子罗嗦是变老的徵兆。」
说完,她吧嗒吧嗒,抱着一口螃蟹没尝到的狗子回屋了。
变老……尤金花如遭重击,揉了揉秋膘小肚子,愁眉苦脸。
……
……
诏衙,梨花堂。
赵都安抵达衙门时,雨已近乎停了,只是天空还是阴沉沉的。
本想照例打个卡,简单处理下公务就开溜。
却不想,小秘书一把将他按住:
「大人,督公召集九个堂口缉司去议事。」
大早上开会……赵都安骂骂咧咧,抬起屁股去了总督堂。
一群人昏昏欲睡,听马阎开了大半个时辰的早会。
核心会议精神就一点:
佛道斗法临近,京城近日来多出许多外地的修行者,尤其以武夫为主。
大虞以武立国,朝堂上虽以文臣为高,但民间风气仍有尚武精神。
女帝胸怀宽广,对前来看斗法的江湖人士予以方便。
只是,江湖人士多了,难免爆发冲突。
故而,维持治安的压力,落到了整个禁军的头上。
诏衙作为禁军之一,且负责侦查逆党,肩上担子尤为沉重。
马阎督促九堂,加大巡逻,绷紧神经。
不要在这段时期内,让城中出什麽乱子,更要严防匡扶社趁机搞事。
「督公就是想太多,匡扶社敢打佛道两家的脸,除非是找死。」
会议结束后,海棠抱着肩膀,一脸打工人的怨气。
「其馀江湖人也要压制着,若出乱子,有损陛下威严。」卷王张晗一脸认真。
赵都安懒散地走在人群里,突然狞笑道:
「不就是让外地那帮莽夫老老实实趴着麽,反正看到哪个不懂事的,抓了就完事。
这可是京城,咱们这帮地头蛇,还能让外地人欺负了?管他什麽王公贵胄,大有来头的人物,龙得盘着,虎得卧着。」
其馀缉司纷纷看他,表情怪异。
心说不愧是伱,但这话听着莫名有种爽感是怎麽回事……
海棠抱着肩膀,脸上挂着看熟人装逼的奇妙微笑,揶揄道:
「赵大人这是意有所指啊,对了,提醒你一句,最近城中藏龙卧虎。
我水仙堂的线人上报,在城中看到了疑似武帝城亲传武人,你若不小心撞上,可还要小心翻了船。」
赵都安瞥了她一眼,淡淡道:
「那个柴可樵?不是只有你水仙堂的耳目聪慧。」
张晗等六位缉司默默看俩人斗嘴,这已是诏衙内一出别样的风景。
「哼!」
最终,斗嘴没分出胜负的俩人不欢而散。
赵都安大步往外走。
「督公刚要求认真,你就翘班?」海棠抓他小辫子。
赵都安压根不搭理她:
「知道不知道,什麽叫奉旨修行啊。」
……
维护治安,不缺他一个。
赵都安牢记这段日子的任务,是跟着海公公,学习怎麽尽快踏入神章境。
走出诏衙。
赵都安独自骑马,估摸了下时辰,穿破秋风,抵达了城中某条「茶楼一条街」。
这片区域,开了好多家茶楼,汇集天下名茶。
在京中也算有名气,产业集群了属于是。
不过,赵都安来这里,却不为饮茶,而是因为海公公就在这里等他。
「你今日来迟了一刻钟。」
二楼窗边,最靠近街道,视野最好的一张桌旁。
扮做寻常富家翁打扮的海供奉,淡淡说道。
他戴着一顶瓜皮小帽,手指上戴着翡翠扳指,皱纹细密,脸庞如婴孩,身材略有佝偻。
粗看去,无人会将这样一个饮茶的老者,与皇宫大内第一高手联系起来。
赵都安笑嘻嘻走过去,将手中拎着的纸包递上:
「海先生,早上衙门议事,小子特带了杏子糕赔罪。」
在宫外,以「海先生」称呼的老供奉瞥了他一眼,笑了笑:
「你这鬼头,又是从何处探听得知,咱家喜欢这一口。」
赵都安堆笑,没接茬,自顾自在老供奉对面落座,说道:
「先生,您带着我连续在这里看了三天戏了,不知何时开始修行,学着突破神章心境?」
海公公放下青花杯,满是皱纹的手扒开纸包,捏起一枚杏子肉脯塞入口中。
感受着舌尖甘甜,笑道:
「修行?早已经开始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