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道:
「师尊,您难道早就算到了这一步?嘿嘿,这下可有意思了,前脚神龙寺与赵都安不对付,后脚世尊洗礼……打脸啊,打的啪啪响,啧啧……」
身材高大,眉目狭长的老天师手捧天书,一副能掐会算,运筹帷幄的高人形象,神色淡然。
仿佛一切都在计算中。
实则心中惊得直吸凉气:
「这家伙……这家伙……我让你去捣乱,没说搞这麽大啊……幸好,幸好玄印那蠢秃驴先与这来历古怪的小家伙结了仇,否则真给他拉去做和尚就糟了……
还是徐家那丫头下手早……金简儿你怎就不争气?可惜,可惜……」
……
这一刻,城中距离神龙寺近的信徒们纷纷于家中叩首,口尊佛陀。
却不知,等他们知道得到洗礼的正是他们整日咒骂,惹来「禁佛」的罪魁祸时,会是怎样精彩的表情了。
终于。
佛光持续了约莫十几个呼吸,便逐渐黯淡收窄,并回归云层。
那庞大的佛首也缓缓闭合双目,徐徐淡去,伴随云层溃散而消失无踪。
一切异象都消失了,赵都安浑身舒爽,惊疑不定地看着自己的身体,只觉神完气足,仿佛有使不完的精力,无处发泄。
台下,一群僧人面面相觑:
世尊都消失了,这辩经……还继续吗?
似乎,他们还没开始,一切就都结束了。
准备好的台词一下都白费了的感觉……
突然,冬日冷风卷起巨大的呼啸,远处楼宇中,一道身影飘然而出,眨眼功夫,出现在广场半空。
青丝飘逸,白衣如雪,姿容绝世。
「臣参见陛下!」
赵都安一个激灵,心中莫名有些虚,很没骨气地率先行礼。
其馀僧人这才回过神,压下心头情绪,纷纷朝女帝行礼。
徐贞观无声地盯着一副忠诚舔狗姿态的小赵,突然莫名地想笑,但硬生生忍住了。
她强行维持威严,看向玄印与红教上师,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赵都安,道:
「朕在宫中等你。」
说完,女帝化作一道清风,消失在了天地间。
不是……你就过来传个话?赵都安愣了下,旋即才意识到,女帝之所以露面,其实是在「保」他。
避免他被不理智的东西两派佛门僧人针对。
「臣遵旨!」
赵都安假模假样行礼,而后扫视众僧一眼,也不说话,迈步径直离开。
僧人们你看我,我看你,摄于女帝的淫威,不情不愿地让开一条路。
赵都安走了,只留下两拨僧人面面相觑。
「事已至此,我等先行告退。」
红教上师忽然率先开口,打破尴尬氛围,丢下这麽一句话,而后转身,带着一头雾水的西域僧侣们,就这样离开了。
「住持……您看……」
辩机脸色一副死了亲人的样子,他不明白,为何好好的一场辩经,会搞成这样。
龙树菩萨没吭声,他到现在都没回过神,处于恍惚间。
一道道视线投向玄印。
从出场,就没怎麽开口的玄印住持沉默着,深深望了赵都安离去的背影一阵,忽然转身朝寺内走。
与此同时,辩机耳畔回响起玄印苍老的声音:
「回寺,你与我仔细讲一讲此人。」
不理世事多年,哪怕当初佛道大比,都并未投以多少关注的玄印住持,终于记住了「赵都安」这个名字。
……
伴随女帝和僧人们陆续离开,观水楼上的朝廷百官也纷纷下楼,各自怀着复杂的心情,乘车飞快离开。
「公主……」高大女武士扶着文珠公主进了车厢,说道:「我们去哪里?」
文珠公主迟疑了下,说道:「先去金风馆,见一见『圣僧』,然后回宫。」
「是。」
另外一边,马阎率领一群锦衣走出来,忽然远处一名下属奔来,低声说:
「督公,陛下吩咐调查的那个林克,有眉目了。」
马阎愣了下,目光一凝,接过下属递来的一张折起来的纸,打开看了眼,表情变得异常精彩。
「……先等一等,晚些时候,送去宫中给陛下吧。」
「呃,晚些时候,是多晚?」
马阎沉默了下,说道:「你看赵缉司什麽时候进宫,在他之后一个时辰左右送去就行。」
「哦。」
……
……
人群散去了,关于今日辩经的消息开始伴随人流,朝着整座京城疯传。
与此同时,脱离现场的赵都安骑上事先准备在巷子里的马,哒哒哒,策马直奔皇宫。
不多时,赵都安抵达冬日的宫城门,通报后步行进入。
找了个眼熟的女官打探,得知贞宝果然早已经回宫了。
「会飞确实快哈……也不带我一起回来,非要我跑一趟干啥……」
赵都安小声嘀咕,径直穿过一道道宫墙,来到女帝寝宫外。
俄顷,一名宫女走出来,表情古怪道:
「赵大人,陛下说了,不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