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道有特意交代,哪怕剩下的时间跑不满整座府城,但至少跑得地方要足够远,足够多。
皑皑呆立在原地,愣了许久,像是在理解许道言语中的含义,许道见皑皑迟迟不曾点头,却也不催促,皑皑如今的智慧大概就和几岁的孩子相当,太过复杂的言语理解起来有难度是正常的,他甚至已经做好给皑皑讲上十七八遍的准备了。
但就在此时,皑皑点头了。
“你真懂了?”许道反而有些不信了。不会理解错他的意思吧,那可就弄巧成拙了。
却见皑皑一个转身便要离开许道的卧房,却又在门口位置扭头看向许道,许道心头一动,起身换了身夜行衣,带了兜帽面巾,而後打开房门,与皑皑一前一後消失在院中。
这是皑皑在前面跑,许道在後面跟着,直到这时许道才知道这小家伙速度到底有多恐怖。绝对不亚於七品武者,最为关键的是,皑皑能够做到悄无声息。这是七品武者都做不到的事情。
许道看着皑皑悄无声息地在一个个宅院中进进出出,这小家伙甚至会专门在里面停留片刻,以保证这座宅院尽可能多的沾染蛟珠的气息。许道见此立刻放心了,这说明皑皑是真的明白了他想让它做什麽。
他只是冲着皑皑挥了挥手,然後回到了家里。现在出城还是太早了一些,被发现的几率太大,尤其是在今天见过府尊之後,许道便暗中下定决心一定要更加谨慎一些。切不可麻痹大意。
……
第二日,天还未亮,许道带着满身血腥气回到家中,洗了澡换了衣服,这才完全放松下来,说起来,一连出去了好几个晚上,但只有昨天晚上才是最累的。
因为他在斩杀妖诡之时还需要分心注意周围的情况,不然他总觉得有一只眼睛在偷偷注视着自己,好在结果证明是自己想多了。
想想也是,南宫内大概率根本没有在意过自己,想想昨天黄昏时分,在城门口的初见,南宫内的视线只是在自己身上停留了不到一秒钟时间。兴许只当自己是葛老身边的一个小厮呢。
这样想着,许道便觉得轻松多了。实在是不想再回到洋和县时那种紧绷的生活状态。
用过早饭,许道让燕麦赶车来到葛府门前。师父刚好从里面出来,见许道这里有现成的马车,便示意忠伯不用另外套车,而是打算和许道同乘一辆。反正马车够大,也不拥挤。
上了车,葛老率先开口:“在府城生活可还习惯?”
他知道许道一家其实算是背井离乡,虽然只是从洋和县来到府城,但实际上也有数千里远。许道还好,这孩子的适应性足够强大,他真正担心的是许道的家人。
“还挺好的,我看许璐就挺喜欢这里的。”
“因为这里好吃的东西更多?”葛老笑问。一说起许璐,葛老总是不吝惜笑容的。
而後葛老话风一转,“玉书麻烦你了,这孩子疏於管教,确实有些不像样子了。但说到底这是我和你师娘的责任,也正因为如此,我们便是想下狠手管教,却也无法做到理直气壮。”
许道点头,“我明白,不过我觉得玉书其实很不错,虽稍有骄纵,但无暴虐之心,绝对称不上坏,顶多就是有些调皮罢了。”
他这倒还真不是安慰,就凭葛老他们几乎很少管教,甚至每年见到的机会都少,但是葛玉书却从未怪过他们,便能看得出这孩子秉性之善良。当然了,他这状态你说他没心没肺其实也是可以的。
葛老其实还有想问的,那就是葛玉书的资质问题,昨天晚上他就见过葛玉书了,只是这一见面就险些吓得他半死,因为这小子的资质根骨不知为何突然增强了一大截。
要是修为也就罢了,便是他自己也能想到很多办法做到,但葛玉书变化的却是资质。修为易得,根骨难升的说法可不是瞎说的,其实葛玉书一开始的资质还要更差一些,但这些年下来,他也耗费了不少资源在其身上,这才有了许道初见时的光景。
可是现在才多久没见,其根骨天赋竟然脱胎换骨。唯一的可能就落在了许道身上。这是信任也是直觉。其实很早葛老便察觉到自己这个弟子其实有事瞒着自己,一开始他还不太明白,以为是许道不够信任自己,但後来经过观察,他发现许道完全就是出於本能地这般做。
那是一种刻在骨子里的谨慎,但葛老觉得这般其实也挺不错的,所以他从未戳穿过,也从未想过去纠正。
<ad pos="middle"></ad> 可是这次葛玉书身上的变化,让他知道自己大概还是小乔了自己这个弟子,因为这种程度的资质提升,只让他想到了一种东西,也就是洋和县那颗目前还不知所踪的蛟珠。
他大概读懂了自己弟子的意思,这也算是一种委婉地告知,若是许道真的不想让自己知道,完全可以不将这东西用在玉书身上。葛玉书身上的变化,师娘或许看不出来,但他怎麽可能看不出来。
也正是因为如此,葛老已到嘴边的话又被他硬生生吞了回去,那是自家弟子的秘密,能拿到这东西也说明许道有那个本事。所以他最好的做法就是只看不说,两人彼此心照不宣。
所以他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