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别说冬至,便是庙祝这麽大年纪了,过了一百多年了,也没见过这种场面。
二话不说就磕头叫师父!
本来老庙祝心情凝重,总觉得此人来历不明,目的不明,怕是来者不善,可是看到此等场景,他又不得不推翻这种论断。
谁家上门寻仇,会如此做?按说,他虽有八品修为,可早已老迈不堪,气血下降地厉害,此时的他,便是一个九品武者过来,也能轻松赢他,而冬至更是未曾入道。
眼前这少年,虽然他看不清修为,但其行走坐卧之间,皆有章法,不像是不通修行之人。这样的人,若是真有不轨想法,直接开打便是,只怕他与冬至加起来都只能等死。
可是,上来就说要加入山神庙,还磕头拜师,这是闹哪样儿?
少年停下磕头,“师尊答应了?”
庙祝摆手,“贵人莫要开玩笑了,我何德何能,可收贵人为弟子?而且我这庙中,空无馀物,既无钱财,也无传承,香火不旺,地处偏凉,贵人进入庙中又图什麽呢?”
“这个师尊莫管,师尊只管收下我就是!”少年摇头,也不起身,大有庙祝不同意便继续磕头的架势。
“你先起来!”庙祝无法,“你若是想得到什麽东西,你只管说,只要是果真庙里有的,你尽管拿去,我绝不阻拦,如何?”
在他看来,这位无论怎麽看,也不像是来拜师入庙的,说到底定然是有着谋划的。
或许庙中有什麽他不知道的宝物?只是因为宝物自晦,他又眼拙,因此错过了。
而眼前这人说不定机缘巧合之下看到了,遂起了心思。
对此,他倒是坦然,真要有什麽看上了的,直接拿去便是,不必如此麻烦,若果真是好东西,他与燕麦留不住的,还不如早早送走,才是正理。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师尊莫要想多了,我真的只是来拜师的,况且这庙中确实也没什麽宝物!”少年摇头一笑。
庙祝陷入沉默,这可如何是好?这少年,眼看就赖上了,根本说不通。一旁的冬至也是张大了嘴巴,这人怎麽能这样呢?直接就拜师了?会不会有些太草率了?
“罢了,你若愿意待就先待在这里吧,若是什麽时候想走了,直接离开就是,如何?”老庙祝终於松口了。
倒不是他不想拒绝,而是他担心自己拒绝反而会引发什麽不测之果。万一这位是个高手,因为自己拒绝而恼羞成怒,那便麻烦了,索性不如先同意再说,等他在此处待腻了,自行离开便是。
若是果真有什麽图谋,那便有吧!他身无长物,唯独剩一条老命,他若想拿,那便拿去。就是可能冬至需要承担一定风险。不过,也没办法,无论怎麽办,这风险躲不过的。
“多谢师尊成全!”少年再次磕了一个头,而後麻溜起身。
眼见天色将黑,老庙祝叹了口气,“且先进去吧!”
冬至沉默着上前搀扶,少年则是满脸兴致地跟随在两人身後。
进入正殿,那少年兴致勃勃地驻足观看。
“这山神怪漂亮哩!”
老庙祝脚步一顿,冬至无语回头。但老庙祝终究没说什麽,只是轻轻摇头,继续前行。
那少年不以为意,仍在原地看了个够,这才加快脚步追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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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道独自走在街上,并未让燕麦跟随,行至克岭坊门口,他脚步微顿,但终究还是迈步进㣉。
一路前行,他看到了许多略显熟悉的身影,都是那日在克岭村宗祠中见过的。
那一日,若是他不现身,这里大多数人怕是活不下来的。不过,这群人是让他由衷感到敬佩的,哪怕到了绝境,也依旧选择了最苍白无力,却坚决如铁的反抗。
这种精神,太难得了,万中难寻其一,可是这里整个克岭村却都是如此。
这个村对许道而言,是不同的,也给他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看着身着官服的许道走进坊市,奔跑玩耍的孩童,下意识压低了声音,放慢了奔跑的速度,皆是目光炯炯地看向他这个不速之客。
那些忙碌的妇人,同样如此,不过她们在窃窃私语之馀,也多了一份惊叹。
真年轻啊!如此年轻,却身居高位,一看便是很了不起的人,她们或许认不得官服所代表的品阶,但却能大致从纹饰,材质上面分辨,许道的身份绝对不俗。
“又是一位大人,这几天来的官儿可真不少啊!”
“这个可真年轻,若是我家那小子,有这一半优秀,他爹也能瞑目了!”
“就是不知道,这位是负责什麽的?”
“听说,梁大人与冯县尊正要解决我们的生计问题,也不知道有没有准信儿了!”
“怕是难,若是明日还没信儿,我们便去码头看看吧!”
“你这身体能撑得住?那可是男人干得活,你若是有修为在身,还好,一个普通人,受不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