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相此番建议,分明是包藏祸心,图谋不轨。陛下,臣要参於相,参他枉法,阴蓄大志,意图造反!请陛下下旨,令锦衣卫严查於照安,他与平江侯之间定有勾结。”
“荒谬!军国大事,臣等齐心协力为陛下分忧,替陛下参谋,为陛下出谋划策。照你这麽说,凡是举荐人,都是包藏祸心,意图不轨吗?陛下,臣要参胡大人一本,公报私仇,结党营私,祸乱朝纲……”
“分明是你阴蓄大志,图谋不轨,与平江侯眉来眼去。平江侯平贼不力,区区一个郭大春,打了这麽多年,愣是打不死。如今还要将他调往南边平贼。如此一来,南北两支大军,都落入了平江侯的手中。陛下,此举万万不可啊!此乃亡国之举!臣恳请陛下严查於照安,他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双方当着建始帝的面,互喷,互撕!光是言语上的污蔑羞辱已经不足以表达内心的愤慨,若非李良程关键时刻站出来制止了双方的斗争,这场争论必定会演变成全武行。
瞧,於照安他连靴子都脱了,差一点就要扔到对方脸上。
瞧,胡大人已经撸起了袖子,若非有人阻拦,双手已经开始扣於照安的眼珠子。
这口气咽不下啊!
建始帝气得浑身发抖!
这就是国之重臣,简直荒唐!
荒谬得写进史书,後世之人都要大笑三天的程度。
他严厉斥责於照安,斥责胡大人。紧接着话锋一转,大肆抨击李良程。身为宰辅,上不能辅佐天子解决军国大事,下不能管束朝中官员,以至於朝廷风气败坏,人事混乱,军国大事无一件能顺利处理。
天下沦落至此,李良程身为宰辅,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
李良程见状,心知肚明,皇帝这是存了卸磨杀驴的心思。
没有丝毫迟疑,当即跪下请罪。
建始帝顺水推舟,责令李良程闭门思过。同时下令让政事堂三日内拿出一个解决方案。若是拿不出来,统统滚蛋。
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文臣,一抓一大把。就不信找不到一个能分忧解难的人。
<ad pos="middle"></ad> 对於建始帝刻薄寡恩的一面,众臣再一次见识到了。
想要安慰李良程,然而言语太过苍白。
李良程凄凉一笑,“老夫回去后,就上本请辞!”
“何至於如此!”众臣劝解。
“老夫老了,精力不济,上不能替陛下分忧,下不能管束朝堂,哎,是时候退位让贤,好歹还能保全君臣之谊。若是不识趣,郑道冲就是下场!”
此话一出,众臣再无言语,也不再相劝。
如今,大家都看明白了,建始帝就是个刻薄寡恩的主,过河拆桥那叫一个丝滑。
大家一时间心灰意冷。
於照安也跟着叹息一声,“李相一走,恐怕我也要退位让贤。”
“於相莫要灰心。”
於照安摇头,自嘲一笑,“世人皆知我跟晋王是师兄弟。晋王一案我未被牵连,本就是陛下开恩。而今,陛下瞧着我们这群老面孔心生厌恶,迫不及待要我们腾出位置,提拔以前的东宫属臣。我也学李相,做个识趣的人,好歹保全君臣之谊。”
於照安很清楚,自己这番话,一定会传到建始帝的耳中。
这正是他的目的。
李良程是必须要退的。
左右两位宰辅,同时离任,天下非议!建始帝但凡有一点政治头脑,动了李良程,就不会动他於照安。
此乃以退为进。
提醒建始帝,下手别那麽狠。名声还要不要了,朝堂要不要了,天下要不要了?要稳定,就得徐徐图之。
去年才大开杀戒,人心还没恢复,现在朝堂可经不起大动荡。
果不其然,於照安一番阳谋,如了愿。
李良程三辞,最後一回,建始帝一脸痛惜的同意了他致仕养老的请求,还发表了一番感人肺腑的发言,将不知情的一众官员感动得热泪盈眶。之後,又赏赐了许多财物给李家。
李良程的时代,历经两朝终於结束了。
於照安留守,但是没有被提拔。
最紧要的左相,由以前的东宫家令担任。众人皆知,这个位置是留给谢长陵。只是谢长陵年纪太轻,资历还不够,还需要历练几年时间。
与此同时,建始帝提拔谢长陵为户部尚书,政事堂有了他一席之地。为他登上左相之位打基础。
论宠信,还得是谢长陵!
郑道冲也得靠边站。
平江侯去南边平贼,此乃戏言,当然做不得真。
平江侯在北边经营多年,已经让许多文臣紧张兮兮,朝中已经有声音,要将平江侯调回京城,另派大将平贼。岂能让他去南边。
反贼楚王不能不管!
众臣最终商议,让高老将军依旧挂帅,但是朝中要安排一位监军前往,督促高老将军平贼。
另外户部缺钱缺粮,南北两边打仗都在催促粮草。如何是好?
建始帝终於决定采纳朝臣的建议,加税!
旨意一出,天下怨声载道。
就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