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出镜,放到周景元眼前,“看看你如今的模样,体面么?”
镜子里边的那男的面目扭曲,脸面上满是不甘跟怒气,但又无能为力,脑门肉筋暴起,拼了命地逼问的模样,像极了个落魄癫狂的失败者。
周景元像是突然给人打了个巴掌一样,刹那间清醒来。
他没法相信的看着镜子里边的那男的,不想相信那人居然是自己。
他居然为顾生媚再度失控!
他并非情绪剧烈的人,大多数时间都非常沉的住气,除去之前家道里落濒临破产的那段幽暗日子以外,他便再也没过这样的无力挽回的情绪。
这样的绝望,如今由顾生媚亲手赠予他。
周景元深吸气,伸出手把镜子狠摔在地面上。
镜片摔的粉碎,就像他跟顾生媚的曾经,不管再怎么美好,也拼凑不到最初的样子。
他的胸口激烈地起伏着,眼尾的猩红还没消退。
他合上了眼,好久,面色才恢复到了寻常的高贵理性。
“不好意思,是我失态了。”周景元收拾了下缭乱的衣服,样子又变成一点不苟,“我会叫人来帮你打扫办公室。”
他讲完,没看顾生媚的眼,直接来到办公室门口
。
而后停下了步子,回头来深深的看了顾生媚一眼,“实际上……我就是想要来和你说声恭喜罢了。”
周景元深吸气,口吻冷淡,却也真诚,“媚媚,你离你的理想越发近,我为你开心,这是真心的。”
讲完,他没等顾生媚的回复,直接闭上了办公室的门。
房间里边只剩下一片狼藉,顾生媚站在这一堆混乱中,看着周景元方才的杰作,无可奈何的同时又有一些疲倦。
周景元自己要结婚,要迎娶美娇娘,结果跑到她的办公室一顿发疯撒野?
这叫什么事儿?她招谁惹谁了?
顾生媚叹气,把桌面上乱糟糟的杂物推到一旁,惟有一张白纸幸免于难。
她低下头看了几秒,有点颓靡的坐到椅上,钢笔在手里边转了圈,脑筋里边有束光一闪而过……
她忽然有灵感了。
顾不得四周的一片狼藉,顾生媚把那张白纸铺好,拿起钢笔,认真在上边写起了简谱。
她写写停停,站在混乱中,灵感不断的迸发出,词曲近乎都是一气呵成。
顾生媚非常满意。
果真,情绪激动时最适合艺术创作了。
顾生媚写完这首歌后,满意的看着纸上的内容,
顺手在纸的下角画了个卡通人物。
她画技一样,可是非常有自己的个人风格,平常也非常爱用纸笔记录生活上的些内容,因此一看便知是她画的。
她好多的论文手稿上边也都有这卡通形象,已成了她的一个习惯。
顾生媚才要将这张纸收起,就听见办公室门外又给人敲响。
周景元果然帮她叫了人来打扫办公室,顾生媚也没拒绝。
到底这都是周景元的杰作,原本便该由他来处理。
她和保洁大妈嘱咐了几句,就离开了办公室,等收拾好了再回来。
正好她还有事要和龚清江讨论,就直接拿着资料去找他。
医院。
杨玉容准备直接回酒店,在大门口徘徊了阵后,回头朝顾生媚的办公室走去。
她过去时,保洁大妈才打算开始做卫生工作。
杨玉容看见办公室里边一片狼藉的样子,顿住了步子,有点诧异,“这儿是顾医生的办公室么?怎会变成这样?”
大妈放下手中的活停下,看杨玉容一眼,看见她这样好看的女人,有点不好意思地用手擦了下衣服,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说:“我也不晓得,有人叫我过来打扫卫生,这儿是顾医生的
办公室……”
杨玉容点了下头,没有再看她,慢慢的走进,到处看了几眼,不知道为什么这儿会变的一片狼藉。
难不成是有患者过来闹事儿?
那也不应该一点风声都没听见。
保洁大妈见这女的走进,不好意思开口叫她出,只局促的站在边上,看着这光鲜亮丽的女人在办公室里边翻来覆去地查看。
杨玉容来到顾生媚的办公桌前,随便的扫了几眼,用手翻了下上边的资料。
她兴趣缺缺地瞧了瞧里边的内容,目光突然被书本下边压着的一张白纸吸引住。
她用手指头挑开那张白纸,看一眼上边的内容,目光慢慢地聚焦起。
原来是顾生媚写的歌呀。
杨玉容扬了扬眉,饶有兴趣的把谱子过了遍,越是到最后,脸面上的兴味却越僵直。
等看完后,她眼中闪过浓重的阴影。
她抱着看笑话的人想法来看待顾生媚的作品,可是却比她预想里的要好太多。
虽讲不想承认,可不得不说顾生媚非常有音乐天赋,即便她没接受过专业的训练,写出的旋律却很独特动人。
杨玉容全身散发着冷淡的气息,突然使劲地抓紧了手中的白纸,留下一道清
楚的指印。
医院3楼。
周景元独自一人走在廊道上,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