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对母子当真可笑。
“你我母子连心,不过这事你媳妇儿说做不了主。”赵氏刚被沈氏拒绝,心中愤然,自然要在儿子面前诉说委屈。
苏世清看了沈氏一眼,道:“你抽空去与伯母说一声就是,雁姐儿一个小孩子,不妨事。”
沈氏听了这话,脸上的神情平静无波,但手已经将袖口紧紧抓住了。
苏雁不过一个小孩子,去与不去又有什么关系,值得他们母子先后来说。
若是换成她的阿愿,怕是无人会想起吧。
沈氏深吸了一口气,淡声道:“既如此,此事由夫君去与伯母说不是更好?”
她一个分了府的隔房侄媳妇儿,已然得了东府老夫人的偏疼,她竟还要巴巴地上去说要带着庶出的女儿一同前去,那岂不是不将齐氏的好意放在眼中。
沈氏不管齐氏对她的这份偏疼,是为了利用也好,还是出于真心也好,但是她能实实在在地抓在手中的好处,她凭什么要分给别人的女儿。
苏世清没想到沈氏竟会这般回他,一时间,他竟是有些下不来台,手中的茶杯一下子就端了起来,只是顿了顿,又放下了,声音冰冷道:“好。”
原本苏世清也不是非要苏雁一同前去,但见了沈氏如此的态度,他便下定了决心。
不欢而散。
从月华斋出来后,沈氏脸上的平静之色转换成了不屑。
苏愿跟在她的身后,想要出言说些什么,最终欲言又止,她不知道该如何安慰母亲。
沈氏抿了抿唇,见女儿紧绷着一张笑脸,满脸的担忧,她低头咳了几声,轻笑道:“阿娘没事,先回去吧。”
初五这日一早,苏愿收拾妥当,用过早膳,便在赵嬷嬷和绿蘅的陪同下,出了府。
走到二门的时候,苏愿便瞧见了玲珑。
玲珑如今穿着外院媳妇儿的青灰色夹袄,梳着妇人的发髻,头上带着一支镶嵌珍珠的银簪。
“小姐。”玲珑见到苏愿,立马笑着迎了上去。
苏愿点了点头,对她道:“今日你跟车吧。”
玲珑如今做的差事,就是在二门跟车,只要府中女眷出门,除了自己院子里的嬷嬷和丫鬟,还要有跟车的婆子或者媳妇子。
“是。”玲珑低头恭敬道。
“这么冷的天,坐车最是无趣,你上车来陪我说说话吧。”苏愿笑着朝她招手道。
按照规矩,跟车的就是跟在车旁。
玲珑上了马车,一时间竟有些拘谨地跪坐在绿蘅的身边。
她看了看苏愿,想到那日忆秋找到她,说是小姐想要见她的时候,她心中难掩激动,但今日见了,反倒是有些紧张拘束。
马车已经慢慢地行驶了,苏愿看了一眼玲珑,轻声道:“忆秋说你过得不好,若是你想,我可以让你和离。”
玲珑闻言,怔愣了一下,一双眼睛瞪得圆圆的,随即低头道:“奴婢过得不错,并不想和离。”
苏愿诧异地看向玲珑,“忆秋说你身上有伤,你放心,我和母亲会为你做主的。”
玲珑听了这话,头更低了。
一旁的赵嬷嬷立马明白了,轻咳了一声,道:“小姐,玲珑并未撒谎,褚六待她不错。”
这下反倒是苏愿有些不自在了,朝她笑道:“你过得好,我和母亲便都放心了。”
玲珑抬手抹了下眼角,声音有些哽咽道:“多谢夫人小姐挂怀。”
见她情绪有些激动,苏愿便没有再开口。
过了一会儿,玲珑平复下心情后,试探着道:“奴婢的夫婿,名唤褚六,他与奴婢商量,想为奴婢赎身。”
苏愿点点头,“这是好事,还差多少银子?”
玲珑连忙摇头道:“银子已经攒够了,就是……”玲珑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有话但说无妨。”苏愿说道。
“褚六的父亲不是他亲生父亲,年前他母亲去世,现在家中不但要他将工钱上交一半,还要将他赶出去,褚家的房子当初能买下来,都是靠着褚六……”
“你想让我帮你将房子要回来?”苏愿问道。
“不是,褚六说,那房子就算是报答他继父的养育之恩了,我们不要,只是我赎身后,便身无分文,想跟小姐求一份差事……”说完,玲珑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
苏愿偏头若有所思,沉吟道:“你没问题,只是……”
“奴婢知道小姐的顾虑,小姐可以先让褚六办几件事,若是他办得不好,奴婢再也不会开口。”玲珑急忙道。
苏愿想了想,对玲珑说道:“好,就按你说的办!”
褚六为人如何,苏愿并不知道,都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俗话说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玲珑听见苏愿答应了,忙满脸欢喜地应道:“奴婢多谢大小姐!”
苏愿看着玲珑脸上那真诚的笑容,温和道:“看来他对你确实很好。”
玲珑闻言,脸颊泛红,羞怯地低下了头,轻声道:“其实这门亲事,是我使了手段得来的。”
苏愿听了这话,震惊地看向玲珑。
就连一旁的赵嬷嬷也瞪圆了眼睛,问道:“此话何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