讽,山之子就能一个又一个击退这些家伙。
第一个,第二个,第三个。
一脉相传的可悲可笑。
第四个,第五个,第六个。
难免让人感到有些厌烦。
第七个,第八个,第九个。
「……」
真是……够了。
终于,在第十一个战犬站立在他身后,重复着那些本质上没有变化的陈腔滥调的时候,久违的怒火袭上了安格隆的心头,他迅速转过身来,还不等战犬瞳孔中的惊喜逝去,便狂怒的从手边随便地抓起了什麽东西:好像是一个小型的石制雕像,但依旧足以砸开那家伙……
……
不!
他不能这样了。
在狂怒的最后一刻,理性稍稍回归了脑海,安格隆最终没有将手中的雕像砸向这个瞳孔中残存着惊喜与惊愕的家伙,而是任凭石头雕像贴着战士的脑袋,在墙壁上碎得四分五裂。
「我说,够了!」
他咆哮了一声,这咆哮令所有人都在瑟瑟发抖。
「滚出去,我不想见到你们!我也不想再听到你们口中这些所谓的荣耀丶忠诚和誓言了:我只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地呆着,你们可以找其他的人来带领你们的军团,接受你们的效忠,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们这些缺乏本质的奴仆!」
他咆哮着,尽管理智依旧在束缚着逝去的冲动,最终,原体的大手指向房门口的位置,他狰狞地注视并站起了身子,咧开了大嘴。
「出去。」
在这不可违抗的命令下,这名战犬也只能失魂落魄地低了头,缓缓的走了出去:在开门前,他心中的最后一次侥幸让他扭头,又看了一眼安格隆,却发现他的基因之父恢复到原本的样子,背对着大门的方向,对于大门外的一切事情,都毫不关心。
他没有伤害他。
他也不想搭理他。
安格隆再次闭上了眼睛。
就这样吧,用一次恐吓来吓退他们,就像在努凯里亚上,他的战吼能够喝退那些高阶骑手手下的软蛋一样:他不在乎他们的想法,他只想好好地安静一下,什麽都不去洗,用无知来对抗虚无。
就像现在这样。
对,就像……
「咔!!!」
「……」
「!!!」
安格隆睁开了眼睛:他的瞳孔中终于有了几丝血丝。
开门的声音,他并不陌生,但这一次,声音格外的鲁莽,比之前的所有都加起来都更勇敢:门外的开门者不可能没有听到原体刚才的怒吼,但是在看到前辈失败地退了回来后,他完全是一秒钟都没有犹豫,就以空前的鲁莽,或者说勇敢的方式,撞开了大门。
这一次,原体的理性就有点儿压抑不住他的怒火了。
也许,他真的该让这群混蛋见见血了:用不着杀戮,打断了他一条胳膊又或者让他满脸流血,把他扔出去,就像角斗场中的那些斗士羞辱他们的对手一样,让他们明白他的话语的分量。
安格隆粗重地喘息着,他并没有立刻起身,而是打算等到这个混蛋像他的所有前辈一样,前进到距离他十步远的位置上时,给他一点难以忘怀的教训。
他等待着,等待着。
等待着……
……
十几秒后,安格隆也没有等到沉重的脚步声,却等到了另一个有些突兀的声音:那像是有人正在脱下自己的盔甲,将它们扔到地上的撞击声,然后,这个人又以稳健的步伐,缓慢地来到了距离安格隆十五步远的地方。
一此响亮的金属鸣叫,诉说着他跪在了那里,但这个姿势反而让安格隆的目光变得有些严肃:原体敏锐的感官仅仅通过声音,就能辨别出对方做了什麽样的动作。
而这个跪姿,他太熟悉了。
这是在努凯里亚上,在角斗场里头,两名角斗士进行较量之前只会采用的跪姿:这跪姿包含着对兄弟情谊的爱,以及对于竞技本身的尊重,这些事情几乎刻在了安格隆的脑海之中,此刻,却有他的脑海之外清晰地显现了出来。
终于,安格隆站了起来。
他没有咆哮,也没有选择出言讽刺,严肃的表情再一次回到了山之子的面容上,他仔细地看向了跪在他十五步开外的那个家伙:只看面相与身躯的话,这的确是一名值得骄傲的战士,而他的动作,他坚毅的面容。他摆放武器和盔甲的每一处细节,更是让安格隆不得不将他与自己在决斗场上的那些战斗兄弟,短暂地重合了一下。
于是,原体开口了。
「你是谁。」
他问到。
「卡恩。」
来者的声音是坚毅的。
「您麾下的无名小卒。」
安格隆笑了一下。
「我从未承认过,你们中的任何人是我的部下,我不会承认像你们这样的战士:你们不是为了心中的怒火与荣耀而战,而是为了一些被强加在你们身上,且你们自己却不知道反抗的东西而战的。」
「我明白,大人。」
卡恩只是点了点头,他看起来对于原体的轻蔑毫无反应。
「从您之前那些话语中,我能够明白你的意思。」
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