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力时,轻轻巧巧一杆,将球撞散。
桌上的彩球胡乱滚动一阵,落进袋中。
开局竟然进了两球。
众人一声喝彩。
沈熠转过来对卫凌山笑:“这一手,我练了一天。想当我徒弟,先把这一招练会再说。”
卫凌山目光只看沈熠:“普通人学会要多久?”
“至少两三个月。”戴维嘿嘿直笑,“你以为沈老师为什么是高材生?”
“哦——”场上一阵唏嘘。
他们在这边打斯诺克,顾惜那边,和他的朋友们聚着。
岑晨是顾惜的朋友,也是华银集团的股东之一,最近刚回京海。顾惜在给他讲开年后公司的发展。
开始时,顾惜讲得挺流畅清晰,轮到沈熠教卫凌山打球,他忽然就频频忘词了。
岑晨听得磕磕绊绊,受不了,笑话他:“你往沈熠那边看了多少次?聊个天还心不在焉的。算了,我看你在这呆的也不安心,想过去就过去吧,公事可以下来再谈。”
顾惜转过身,不去看了:“没有的事。”
穿白毛衣的年轻男人,手里端着两杯酒,穿过一众宾客,递给顾惜。
顾惜接了,继续和岑晨谈事。
戴维久混风月场,总觉得那个小白脸举手投足间,带着殷勤的意思。
他皱起眉,语气不太好: “那小子,一晚上都在顾惜身边伺候,够周到的。”
沈熠跟着看过去,果然看到白毛衣和顾惜站一块。
下午碰见白毛衣的那种不舒服感,又上来了。
沈熠抿直嘴角,替顾惜解释:“俞庆不也一直陪着?”
戴维反问:“俞庆是助理,这小子又是什么东西?”沈熠没说话。
戴维看不下去,催促说:“你倒是问问啊。”
沈熠偏开脸,他是不会问的。
戴维正要发作,赵括却打个圆场:“你急什么,等他们回去,随便聊聊就聊开了。现在外面到处都是人,上赶着问什么问,不稳重。”
赵括开完研讨会就来了,一直在旁边聊天。
赵括比沈熠他们年长,性格正派稳重,各方面都像个兄长。
他的话,戴维还是会听的,就笑:“还是你考虑的周到。我那不是沉不住气嘛,看那小白脸的做法,心里上火。”
赵括看眼顾惜那边的情况,嘱咐沈熠:“小事,好好谈谈,别弄复杂了。”
沈熠只得答应下来。夜深了。
顾惜和沈熠都到室外,两人站在花园口,一起送客人。
散场散得差不多,穿白毛衣的年轻男人出来了。他站到顾惜身边,小声说了句什么。顾惜侧身,和他低声交谈。
沈熠回头看着大厅。
一整天下来,顾惜没发现少了什么。
沈熠又去看他俩说话。
白毛衣是谁,他不问,顾惜是不会主动说的。
沈熠想旁敲侧击,打听一下。
可是话到嘴边,他忽然觉得,计较这些细节,其实没什么意思。
白毛衣不是他们之间的问题。
他们之间最大的问题,就是不应该有婚约关系。
婚约是沈熠强求来的,至于其他的,他不该再勉强。
想到这里,沈熠笑了下。
“顾惜。”沈熠叫他,望着他说,“生日快乐,恭喜你,又长大一岁。”
“嗯。”顾惜点头,跟着笑。
沈熠伸手抱了下他,然后看眼手表:“客人走得差不多了,时间太晚,我也该回去了。”
顾惜怔住,往常沈熠是要住下的。
他想拉住沈熠,可他已经转身离开。
沈熠笔挺的背影看起来萧瑟落寞,步履却干脆利落,走入浓重夜色。
在角落里欣赏完这一幕,卫凌山淡淡勾起一笑,跟了上去。
沈熠开着车,在京海的道路上,无头苍蝇似的乱转。
最后他开上一座跨江大桥,把车停在路边,在桥边吹着冬季江风。
寒风刺骨,但让人变得清醒。
有一道脚步声,不紧不慢,踩着楼梯上来。
沈熠回头,诧异道:“卫凌山?这么巧?你也来这里?”
卫凌山笑了笑:“从顾家出来,我见你的状态不对,在后面跟着你。”
沈熠愣了下,下意识反驳:“我没有不对,吹吹风而已。”
“因为顾惜?”沈熠没说话。
卫凌山从兜里拿根烟叼着,点燃:“他对你不好。”
烟雾向他飘去,沈熠侧身躲了躲。
顾惜这点特别好,他不抽烟,除了应酬,基本不喝酒,而且他经常健身,气味干净健康。
又想到这个人了。
什么事都能让他联想到顾惜,沈熠深感无奈。
沈熠不想聊他的感情,挥挥手告别:“别跟着我了,我回去了,你也早点回去吧。”
卫凌山这次没跟上去,对着幽暗的江面抽烟。
当年的沈熠,太耀眼了。
谁不羡慕沈家兄弟,对他们趋之若鹜。
卫凌山记得,小时候父母第一次带他去沈家玩。
去之前,他的父母特别嘱咐:“你和沈熠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