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宋氏的阻止,没有明面上的罪过,侥幸保住了祖宗的基业。
但是当今还是下了一道旨意,让林晋海降等袭了爵位,老国公也被罢免了官位,荣养在家。
府内至此风向大变,主子下人人人自危。老太太终于挺直了腰杆发卖了一群仗势欺主的下人。并且做了一件她最想做的事情,亲手溺杀了虞氏。等老国公赶回府见到就是虞氏泡在湖里的尸体。
老国公目眦欲裂,提了剑就要斩杀老太太,闻讯而来的林晋海兄弟自然不能让老太太出事,要老太太给一个姨娘偿命,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父子之间几乎闹到了兵戎相见的地步,最后还是林宋氏拿虞氏的一双儿女要挟老国公,若是老太太有个好歹,就要两人陪葬,老国公才住了手。
老太太岂能不恨,自此夫妻,父子之间形同陌路。
老太太脸上浮起畅快的笑意:“虞氏那个贱人被我活活溺死,她天资出众的儿子被我养成了一个废物,只能憋憋屈屈的看我们母子的脸色过日子,她的孙子孙女都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要他们笑便笑,我要他们哭便哭,何其快哉!若是虞氏这个贱人活着我倒要看看她是什么心情,幸好老国公还在,不知道他看着自己心爱的三儿子现在这不成器的模样什么感想。”
陶刘氏不由的好奇:“老公爷就没有偏心老三?”当年她也是亲眼见过国公爷对那对母子疼爱的模样,那真是如珠如宝。
“偏心又如何,他再也不能对我们母子带来威胁,何况他不敢太偏心,那是在戳我们母子几个的心窝,也是在催老三的命,如今我们母子四个再也不是当年任人宰割的弱母稚子。男人啊都是薄情寡义的,他更在乎祖宗基业和自己,他现在心思都花在延息身上,虽然女色上糊涂但是教养上他的确有能耐,当年老三能被他教成神童,延息来年下场说不得能得个状元回来。”想到大孙子金榜题名,老太太原本郁郁的心情好了很多,她的儿孙文成武就,虞氏的子孙烂泥糊不上墙,但是想到老国公爷拒绝教养九少爷林延志脸色又阴沉了下来。
陶刘氏目睹老太太一系列神色变化问道:“这是怎么了,延息给你挣个状元回来还不好?我若有这么个孙子便是立时死了都无憾了。”说完便是长长的叹一口气,孙子,孙子这辈子都没了,只盼着外孙子了。
“我的孙子不就是你的孙子,而且你还有芳姐儿,您瞧瞧我当年过的什么日子,想死的心都有,熬过去就好了,我们姐妹都是有后幅的。”老太太拍着六太太的被安慰,姐妹两都是遇人不淑的命!
陶刘氏收起悲色勉强一笑:“是啊,日子都是人过的,会越来越好。”一定会越来越好!
林瑾衡睁开眼,揉了揉眼睛,表情还有些发愣。芷言笑着取了温热的帕子给她擦脸,林瑾衡眼神才有了焦距,“什么时辰,哥哥们过去了吗?”
平日林晋海父子五人卯时起身,上朝的上朝,上学的上学。重华母女俩是辰时起,上学的上学,进宫的进宫,理事的理事。一家人除了休沐日难得有机会一起用早膳,是以如无意外,重华都会要求儿女到上房用早膳。
芷言和芷玉一个掀被子,一个扶着林瑾衡下床,“世子爷和三位少爷随同公爷刚从演武场出来,”虽是休息,但是林晋海少年从军,在军中养成的习惯已经深入骨髓,卯时必起身练武,连带着对四个儿子也是严格要求,这可苦了林延思和林延愈,“郡主这时候起正好。”
那边要沐浴更衣,这边也要洗漱更衣,这些她们做奴婢自然都算好,让林瑾衡多睡的同时也不耽误早膳。
林瑾衡站在脚踏上由着人伺候,“小哥可是又让父亲从床上挖了出来?”每天天不亮起床上学,林延愈已经怨念深重,连休息天也要早起,实在是忍无可忍。林小少爷撒泼打滚卖萌求饶都没用,林晋海亲自上阵挖人。
“听说十三少爷起来喊了好大一嗓子。”芷言给林瑾衡束着流彩飞花腰带回道。
林瑾衡忍俊不禁,“他就是喊破了喉咙,父亲也会把他拽起来。”林晋海奉行,女儿娇养,儿子贱养。
穿戴得当,林瑾衡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出发,被迎进屋内,就见林晋海和重华长公主坐在上首,四位兄长各坐两边一起说笑,皆是一幅神清气爽的模样。
向父母兄长行礼完毕,林瑾衡便扑到她爹怀里,仰着头期盼道,“等下我们就出府。”
林晋海前几日答应林瑾衡,休沐日带她上街玩耍,只是,林晋海为难道,“爹等下要进宫,恐怕不能陪衡儿上街了。”见女儿小脸露出了失望的神色,林晋海顿时心疼了,“若是可以,爹尽量早点回府带你去出府玩耍,实在来不及了,下次休沐,再陪衡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