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电话秦峰早有准备,田长卿的职位是警察局督查处处长,上面有不少人认识,这突然被抓,肯定会来问一句。而且这还算是少的,毕竟这是用军统直属行动组的名头第一次抓捕犯人,以前的行动都是挂名行动处,很多人对直属行动组不熟悉,一些平时和军统联系不大的部门,根本就找不到行动组的电话。
秦峰没猜错的话,现在徐维清接到询问田长卿的电话,都已经奔四五六个去了。
能够直接找上徐维清的,都是有点身份的人,能拦下他们,没让这些人再找秦峰,徐维清算是很够意思。
这也是徐维清刚才打电话给秦峰,说最后一人不好拒绝时,秦峰内心依旧很感谢的原因。
秦峰接完电话后在窗前站了四五分钟,就有人来敲门。
余小七喊报告的声音从门外传进,秦峰转身坐下,让对方进屋。
“组长,田长卿招了。”余小七欢喜地说道。
秦峰看了看时间,“这么快吗,审讯应该还不到二十分钟吧,动刑了吗。”
摇了摇头,余小七说道:“这边的看守所和审讯室全都是新改建的,不过刑具却是审讯室的人从本部那边特意挑得,用过一段时间还保持完好的优良刑具,全都沾了血的。田长卿抓入审讯室后,我没给他动刑,而是带着他把那些刑具介绍了一遍,才介绍完四分之三,他就受不了招了。”
秦峰听得愣了下,余小七这招说好嘛不大好,说不好嘛又有点妙的小计策,在田长卿身上竟然能生效?
果然是养尊处优惯了,还没动手心里就已经把自己吓坏。
“组长要不要过去听听,书记员正在记录口供。”
秦峰起身,“走。”
行动组的看守所是一幢占地面积达三百平方的二层楼建筑,一楼是看守所与审讯室,二楼则是守卫的住宿区,地下还有一层,那是关押重犯的牢房。
看守所虽然是行动组在使用,但却隶属于局本部,看守所驻守的守卫与审讯员也是由本部指派。
“这么说你是被特高课的潜伏间谍策反的?那你的上线是谁,平时又是怎么联系你的?”
问话的是付渭民,秦峰与余小七进来后就站在边上。
田长卿外表白白净净,颇有些儒雅之气,很难看出这人是眼睛不眨,就可以把因不合格的防空洞而导致窒息死亡的民众,改成轰炸而死。
而且在事情发生没几天,田长卿认为可以把事情压下后,又重新把不合格的防空洞理出来准备进行收费。
“我没有上线,平时都是直接通过电台和上海特高课联系。每月的1日、11日和21日,是我们例行联络时间,如果有事无法联系,则在第二天或者第四天再次联络。”
田长卿开始说起自己怎么被策反成为汉奸,为日寇做了哪些事。
去年年初时,有批货被哨卡给拦下,有人找到田长卿这里,想让他出面,联系哨卡,把那批货物运进重庆。
田长卿正好与哨卡上面的长官认识,两人一合计,发现那批货物是鸦片后,就提了个条件,那就是货物可以放行,但要那批货物利润的十分之三做为过路费。
原以为对方要讨价还价,却没想到对方直接答应。
那时候的田长卿也没多想,乐呵呵地分钱,在钱到手后的第三天,有人找上门,送了一封信。
田长卿打开看,发现里面有十来张照片,第一张就是田长卿和部队长官在仓库的卡车上查看鸦片的画面,第二张则是车队被放行,后面双方交接钱箱,田长卿与部队长官分钱的画面都有拍下。
“完蛋。”田长卿看到照片后就知道自己好像被人引入坑了。
只是那信里除了照片,再无其他内容。
田长卿没有把照片的事情告诉旁人,他知道对方肯定还会找上门来。果然当天晚上就有人敲门,田长卿见到了负责策反自己的日谍,也就是鸦片货物的卖方。
这次见面后田长卿就成为了汉奸,从那后他将固定从日谍那边收到一笔钱,而他平时要做的事,就是利用督查处处长身份,整天在市内到处巡视,给日谍的情报传递保驾护航。
据田长卿所说,光他自己开车亲自送出城的情报,就不下十份。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近几个月来要传递的情报突然变少了,特别是几个月前的全城大索前后二三十天,更是一条情报都没有。
付渭民感觉田长卿有所隐瞒,在对方说完后又着重提问道:“除了传递情报外,你还帮日谍做了什么?你不要有隐瞒,后面我们会找人核对,若是发现你有隐瞒,这些刑具你最少也得品尝到三种。”
田长卿高声喊道:“没,我没隐瞒,我都交待了!我就是传递下情报,没杀人,也没偷什么我方的情况,我这用不着枪毙吧。”
余小七此时插言道:“都交待了?那你该说说,你私人防空洞发生窒息死亡这件事。”
田长卿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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