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往被子里缩了缩,同时矜持的叫了声:“宋先生?”
宋先生刚刚还含着惊喜的目光蓦地愣住,愣了两秒钟后,开口问:“你刚叫我什么?”
我看了眼他身后的医生和护士。刚刚他们一口一个宋先生的。难道我认错了人?
“你不是宋先生?”我问。见他目光里略略蒙上了一层冰霜,我忙道歉:“对不起,我认错了。”
宋先生清冷低醇的声音带着几分焦急和迫切:“你再好好看看,当真就不认识我了?”
我讶异:“我们竟然认识?”
宋先生的眸子彻底
冷了下来,刀片似的,刮过他身后站着的周医生:“这就是你说的情况不错?”
周医生吓得直抹冷汗:“这……这个,可能是脑部血块压迫到大脑的记忆中枢,是的,一定是这样,等血块散掉就……就好了。”
宋先生愠怒:“之前不是说血块已经散了大半?为什么还会出现这样的情况?这就是你们的工作态度?你们应该知道,我要的不是推测,我要的是确切的结果!”
我一个无辜人士躺在病床上都已经能感觉到这位宋先生此刻的气场之迫人。龙卷风似得,让在
场的每个人都小心的屏着呼吸,大气不敢出一下。
周医生抹了好几下冷汗之后,终于找回胆子开口说:“宋先生,我这就来检查检查……之前只想着身体康复的情况不错,万没想到她会失去记忆。”
宋先生那张刚毅俊脸冷得吓人,紧紧的绷着,一句话都没说。
然而他越是这样不说话周围的人就越是心虚的肝儿颤。
周医生作为责任医生,这会儿无论如何都推托不开,正色道:“宋先生,我们会针对苏小姐的状况展开深入的治疗,请你放心,只要找到病因治疗起
来会很快,另外,可能会需要一位心理医生做辅助……”
宋先生敲定:“需要什么尽管开口,我只要她尽快恢复记忆!”
我听着他们的谈话,心里惊讶极了,我失去了记忆?我失去记忆了吗?为什么我自己感觉不到?我感觉自己挺好的呀!
我清楚的记得我小学中学里面的各项重大事件,我还记得我家里成员非常简单,只有我和我爸两个人,然后我还记得我大学里面拿过奖学金,甚至还记得第一天进单位上班时想要一展抱负的跃跃欲试。
我感觉我挺正常的,一
点都没有失忆!
我回忆着我从小到大的各种经历时,病房里面的人渐渐散了,最后只余下宋先生坐在我床边。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他坐在我床边的那张椅子上,不无担忧的问。
我说:“感觉还行,他们说我明年开始要多活动活动。”
宋先生点头:“是该活动活动,你都已经在这里躺了四五个月……”
我惊讶:“四五个月?这么久!”
宋先生的目光含着些许怅然,幽幽的飘向窗外:“你看,现在都已经阳春时节,而你出事的时候,还只是去年冬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