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马蹄声渐渐远去。
不知过了多久,母亲起身,把浑身被吓软的儿子拖回家,不忘把钱袋拿进来,随即小心翼翼的关上门。
“阿娘。”萧景渐渐清醒了过来,“他就是那夜给了我一文钱的人。”
母亲低声问道:“以后可还敢从军?”
萧景眼中多了惧色,“不去了,阿娘,我跟着阿耶学狩猎吧!”
这一场厮杀持续了半个时辰,直至老贼带着人寻到了杨玄。
“郎君,收获不少。”
十余辆大车上拉的都是财物。
“府库中的钱财都在这了,不过最多的还是成家的钱财,啧啧!那成家家主果断的让小人都不忍杀他。一进门就主动把钱财全数交上来,还把家中的女人都献了出来。”
“钱财去了他还能挣。”杨玄觉得这便是豪绅和百姓的区别。百姓被抢走了家财,就和坠入深渊差不多。可豪绅有产业,只要产业在,财富就会源源不断的再度聚拢。
“走!”
到了城门处,杨玄勒住战马,“老二,弄了笔墨来。”
毛笔在手,杨玄在城门中写了一行字,随即一行人带着车队隐入了雨雾中。
过了许久,才有一个军士摸了过来。他望望外面,回身喊道:“都走了。”
建水城顿时就活了过来,幸存的溃兵们聚拢在一起,竟然只剩下了千余人。
“都走了。”
“看,那里有字,寻个识字的人来。”
成家家主来了,看了一眼,咬牙切齿的道:
“杨玄到此一游。”
“杨玄?”
“是杨狗!”
廖劲回到了桃县。
“此行如何?”
黄春辉伸手在炭火上烤着。
廖劲坐下,接过热茶,先惬意的喝了一口暖暖身体。
“先救了他们,再弄个手脚,丢下两人,随后进建水城把他们救了出来。”
很短的介绍,但对于黄春辉这等人来说,他看重的也仅仅是结果,过程并不重要。
“杨玄如何?”
“此次老夫一直在旁观此人,行事机敏,有胆略,狡黠,做事有底线。”
“不狡黠的是蠢货。这么说,是个有德的人才?”
“对。”
“他一去临安,刘擎就把临安军交给他操练,进一步大概是想让他掌军。临安不少人悄然上书,很是不满。如此,都打回去。”
“相公英明。”
“不是英明,我北疆看似蒸蒸日上,可北辽一直在虎视眈眈。我们需要什么?人才!若是让张楚茂之辈手握大权,我北疆迟早会沦为北辽铁骑的猎物。”
“刘擎致仕还早吧?”
“他是还早,可他也不可能长久在陈州为刺史。未雨绸缪,老夫在栽培你为接班人,刘擎也在栽培杨玄为接班人。”
“卢强呢?”
“卢强不错,可管辖陈州。但统领一方征战却力有未逮。若是把陈州交给他,只能守成,一旦遭遇剧变,他无力应对。”
廖劲点头,“就是年轻了些。”
黄春辉笑道:“年轻是年轻,可你别忘了,大唐多少年轻显贵?他背后无人支撑,唯有用功劳来进取。慢慢来吧,不着急。”
“是啊!再有,咱们是能护着小崽子们,可一味护着却也不行,还得让他们经历些风霜。”
“这话没错。”
第二日,按理杨玄该回来了。
没来!
回来的是陈子茂和潘正两个倒霉蛋,一问,说是杨玄令他们先回来。至于杨玄,天知道野哪去了。
第三日。
没来!
廖劲觉得不妥,“相公,莫非是出事了?”
黄春辉同样觉得不对劲。
“最近细雨雾气大,难以察觉敌军逼近令人去哨探。”
黄春辉有些心中没底。
刘擎遣人来了桃县。
“刘使君说杨玄在桃县许久,州里积压了不少公务,等着他回去处置。”
黄春辉淡淡的道:“有事。”
两个字就打发了刘擎的使者,但官员们都觉得大事不妙。
“相公,下官请命率军去接应。”江存中果断请命。
张度想去,但他率领的是玄甲骑,这是北疆的镇山之宝,不可轻动。
有人说道:“年轻人骤然高位,却有些飘飘然,否则紧跟着廖副使回来,哪来那么多事?”
有人赞同,“是啊!弄不好是去截杀北辽斥候,想立功呢!”
此行大伙儿都看出来了,是为了廖副使刷流量。杨玄就去打了个酱油。
黄春辉淡淡的道:“年轻人不想着立功,难道想着睡女人?”
呃!
众人无言以对。
“相公,杨司马求见。”
总算是回来了!
黄春辉冷着脸,“让他进来。”
老虎不发威,你当老夫是病猫?
众人都知晓黄春辉要教训杨玄。
杨玄进来,行礼后,黄春辉冷冷问道:“去了何处?”
“去了建水城。”
“嗯?”
“相公,下官破了建水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