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父亲的来信,上面含糊说了些自己的情况,只说遇到贵人,免除了麻烦。不过律法终究在,故而改名……
“姓韩名纪。”
“长什么样?”
“呃!”妇人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出嫁前的父亲模样,“温文尔雅。”
“可是面色白皙?”
“对。”
“身量呢?”
“比官爷高……半个头吧!”
妇人发现小吏笑的越发的和气了,甚至是,有些谄媚。
“韩家我知晓,娘子跟我来。”
妇人心想这人真是好心,不过要提防啊!
“这里是州廨。”
路过州廨时,妇人看了一眼,心想父亲一直想施展所学,不过却去长安报恩,成了别人的幕僚,一身才华都付与他人。
绕过州廨进了巷子,妇人悄然握着一根银钗,警惕的盯着小吏的脊背。
这一路虽说商人看顾,但伙计们却时常说些荤话,甚至有人想动手动脚。
“这里!”
小吏在一户人家大门前止步回身,“你确定就是韩纪?”
“嗯!”
小吏嘟囔,“这儒雅的气息看着倒是和韩先生差不多。”
叩叩叩!
“谁呀?”
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妇人的身体摇晃了一下,缓缓走了过来。
“韩先生可在家?有客人来了。”
小吏笑道,回头,见妇人神色恍惚,眼中含泪走过来。
门开,韩显问道:“哪位客人……”
妇人走到门前。
“大郎!”
“阿姐!”
韩显欢喜的回头喊道:“阿耶!阿娘,阿姐来了!”
“谁?”蒋氏正在弄吃的,闻声也不顾双手沾满了面粉,就这么从厨房冲出来。
妇人看到她,不禁落泪,缓缓跪下。
“阿娘,我回来了!”
韩纪也出来了,手中还握着一卷书。
“颖儿?”
来人便是韩纪的女儿韩颖。
“你这是……”蒋氏见女儿就像是逃荒的模样,不禁愕然,“姑爷呢?”
“那人……别提了。”韩颖轻声道。
蒋氏怒了,“他做了什么?”
“够了!”韩纪喝住了妻子,吩咐道:“叫人去烧水,让颖儿沐浴更衣。再准备被褥,收拾一个房间来给颖儿住下。”
韩纪雷厉风行的一番安排,人人都去忙碌,就剩下了父女二人。
“阿耶,他……”
“不必说,老夫知晓了。”韩纪看着女儿,眼底深处有些冷意,“当初老夫觉着张随此人虽说胆略差些意思,不过过日子却是极好。
老夫倒霉,还是得罪了权贵,他定然觉着你娘家没落了,再无用处,加之担心被牵累,于是便赶你出门……是和离,还是休妻?”
和离的话,女子还有出路。
休妻,必须有理由,譬如说这个女人哪里不好,你得给个休妻的理由。由此,这个女人的名声就坏了。
韩颖低下头,“他给了一纸休书。”
“罢了!”韩纪淡淡的道:“人落魄时,有人能伸手,那是大恩。有人会漠视,有人会落井下石,受着就是了。”
“颖儿。”
蒋氏带着女儿去沐浴。
“阿耶,郎君来了。”
杨玄来了。
“这院子整治的不错。”
杨玄进来,见院子角落开辟了菜地,一行行的,看着赏心悦目。
“郎君可是以为老夫喜欢这个?”
“难道不是?”
读书人就喜欢什么耕读,家里养几只鸡什么的,种些菜,这便是耕读了。
“郎君不知,家里弄了菜地之后,虫子多,老夫喜欢在树下看书,那些飞虫飞来飞去,不小心被叮一口,哎!还看什么书?
看看那几只鸡,到处拉撒。老夫喜欢散步,时常脚下一滑,就知晓踩到了鸡屎……”
杨玄:“……”
“就差狗了,家里再养只狗,每日咆哮,老夫再无宁日矣!”
“那为何弄了这些?”
“老妻非得要弄,男人到了这个岁数,和女人争执的念头也淡了,由得她。”
杨玄不禁想起了自己的后院。
大业未成,好像就有后宫的趋势了。
“女人是个麻烦。”
“郎君这话说的,可是后院不靖?”
韩纪就差直接问:主公可是后院倒了葡萄架?
杨玄叹息,“我这个男人,倒是成了漩涡。”
韩纪笑道:“这世间就没有无缘无故的爱恨,郎君为一州之主,一家之主,下面的人自然会依附过来。女人依附的唯一手段便是自荐枕席。郎君……据闻颇为谨慎?”
“我不想出个庶长子。”
“郎君……能忍!”
“是啊!我也觉得自己很能忍。”
“其实,有能让女子暂时无法受孕的手段。”
“再说吧!”
“不是再说,多少人都追随着郎君,指望着郎君。郎君女人的多少,孩子的多少,不只是私事。”
“孩子多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