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玄暗自吐槽,坐下后,说道:“大战在即,黄相公让我去桃县。”
宁雅韵蹙眉,“陈州呢?”
“潭州军新败,无能为力。”
“那么,何时归来?”
杨玄抬头,见宁雅韵神色平静,就知晓自己还是小觑了这位掌教。
“看此战的结果,以及战后的运作。若是顺遂,大概,就不回来了。”
“明白了。”
宁雅韵笑道:“子泰事多,赶紧去忙吧!”
杨玄看了他一眼,那双眸子温润,却仿佛什么都知晓了。
更有一种平静的令人不禁想放空脑袋的韵味。
杨玄忍不住问道:“掌教如今每日还在散内息吗?”
“散!”
神人!
杨玄干咳一声,“我厚颜,想请掌教去桃县。”
赫连峰御驾亲征,天知道身边有多少好手。没有宁雅韵在身边,杨玄觉得小命随时都有可能玩完。
宁雅韵看着他,平静的点头,“你不说,老夫也会开口。”
老宁,好人啊!
“多谢掌教。”杨玄郑重行礼。
“玄学早已与你绑在了一起,荣辱与共,你若是出了意外,玄学便无立足之地。”
宁雅韵把这等利益纠缠说的赤果果的,但杨玄看着那双眼眸,却觉得理所当然,他心中一颤,“掌教不会真的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了吧?”
玄学说什么清静无为,可能做到的有几人?看看玄学上下,哪个像是有道高人?
都是活生生的人。
但正因为如此,玄学才显得格外的亲切。
高不可攀,指的不只是高山,还有人。
宁雅韵莞尔,熟悉的气息归来,“老夫最近学酿酒,晚些一起尝尝。”
还是那个熟悉的掌教杨玄心中一松,“好。”
等他走后,安紫雨说道:“子泰的意思,此战后,让咱们跟着他去桃县。我觉着也好。不过,总觉得不对”
宁雅韵说道:“觉着玄学成了他的附庸?”
“嗯!”
“许多时候,听从老天的安排就是了。”
宁雅韵说道:“此事等大战之后再说。”
下午,杨玄再度来到玄学。
“掌教在等你。”
包冬看着急匆匆的,杨玄问道:“你这是去哪?”
“前阵子不是准备弄一个偏殿吗?我定了些货,司业说不建了,这不,我得去取消。”
杨玄见他愁眉苦脸的,就笑道:“那你苦着脸作甚?”
包冬苦笑,“我砍价的时候,收了回扣。”
艹!
杨玄怒了,“你这个可不地道。”
包冬叹道:“那些回扣都交给了司业,不过是换个法子让他们降价罢了。如今生意做不成了,回扣也得还回去不是。”
“人才!”
杨玄到了宁雅韵的房间外。
“祭酒。”
“子泰啊!进来吧!”
杨玄推门进去。
室内一股子木材的味道。
宁雅韵左手一块木板,右手一把小刀,一点点的削着木板。
“老夫马上好,你坐。”
“好。”
杨玄坐下,也不见外的给自己弄了一杯茶水。
宁雅韵左手拿着木板,稳定的让杨玄看不到一点颤动。右手的小刀轻松的划过木板边缘,一丝丝木屑卷缩着往下蔓延。
杨玄看一看的,不知何时,竟然发呆了。
“咳咳!”
宁雅韵干咳,杨玄如梦初醒,抬头,茫然道:“我刚干了什么?”
“你什么都没干。”
宁雅韵喝了一口茶水,微笑道:“此战可有把握?”
“不敢说把握。”杨玄说道:“北辽大军少说二十万以上,我北疆虽说是固守,可重压之下,很难说得清。”
“不过,老夫看你却自信满满。”
“杀了就是。”
杨玄觉得许多时候遇到事儿别犹豫,一头闯过去就是了。
“玄学有多少人,老夫其实不在乎。”宁雅韵说道:“两三个省事,十几个热闹。这等事看的是天意。
天意不可违,让玄学子弟越来越多,老夫也只能硬撑着。说来,还得要感谢你。”
“我出仕也是靠的玄学,掌教何须如此。”
“你记情,这也是老夫答应把玄学搬来北疆的缘由之一。”
“还有之二?”杨玄笑道。
“自然是有的。”宁雅韵起身走到角落,单手拿起一个坛子过来。
他小心翼翼的把封口打开,低头嗅了一口,陶醉的道:“就是这个味!”
杨玄去侧面柜子里弄了两个大杯子,又从怀里摸出一个油纸包,打开,是肉干。
酒是米酒。
看着有些浑浊。
杨玄喝了一口,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
“当初武皇退位,太上皇登基,从那时起,老夫便没去过朝中。”
“您只是不给面子。”
“是啊!可知为何?”宁雅韵喝了一口酒水,眯眼咂嘴,“酸了些,回头再改进。”
“不知。”杨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