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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
伴随着马蹄声,是一个欢喜的声音。
“我军大胜!”
“我军大胜!”
“我军大胜!”
黄氏回身,眼含热泪,“夫君!自由了!”
黄春辉说过,此战后,裴俭就该出山了。
裴俭抬起头,看着碧蓝的天空。
“阿耶!”
裴九的牌位就在右侧,三炷香在牌位前缓缓燃烧。
青烟缭绕。
黄氏欢喜的回身喊道:“都出来!”
家人们都出来了。
裴哲拿着一摞饼子分,“你的,你的。”
午饭就吃这个了。
黄氏看不下去,自己去张罗。
她在厨房里忙碌着。
阳光从木板的缝隙中穿越进来,照在了灶台上,烟火气,飞尘时光仿佛停住了。
往日她看着这一幕会发呆,觉着自己就是行尸走肉。如今看着,竟然多了欢喜。
她由衷的赞美着,“真美啊!”
她觉得眼前的一切无一不美。
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叩门。
“谁?”
裴哲依旧习惯性的保持警惕,站在门边。
“老夫!”
吱呀!
门开,在裴俭觉得应当在节度使府中欢庆胜利的黄春辉,来了。
他已经换了便衣,但肃杀气息依旧。
“叔父怎地来了?”裴俭迎上来。
“此战胜了,老夫的心愿,也了了。”
黄春辉目光转动,看到了牌位。
他走过去,就这么席地而坐。
面对牌位。
“九哥,当年你曾说”
他神色柔和,整个人感觉都彻底放松了。
裴俭摆摆手,家人避开。
“北辽损失不小,不过萧华定力了得,哪怕如此,依旧拼死拦截我军,否则,此次二十万大军,能回去七八万,就算赫连峰了得。”
“此战获胜,长安,怕是会不安了。”
“随后会很麻烦,老夫其实最厌恶的便是麻烦。人老了,便想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少一事不如没事。
可此战获胜,天下震动,老夫的威望会高的吓人。长安会说老夫想谋反,会造舆论”
“御座上那位,得了消息,怕是镇定不再吧!想想就令老夫欢喜”
“九哥,老夫要去了,去长安!”
“老夫若是不去长安,天下就要乱了。长安会集结大军,屯兵于北疆周围。”
裴俭站在边上,低声道:“叔父,长安对您颇为不满,此去小侄以为,不如留在北疆。”
黄春辉摇头,“人,不能只为自己活着。”
他起身,伸手拂去笼罩在牌位前的青烟,“九哥,这一去,咱们再见面,就得在九泉之下。九哥,且准备好酒好菜,没有,老夫可是不依!”
裴俭心中一震,“不去不行吗?”
黄春辉说道:“做人,别太贪心。”
此战后,他已再无遗憾。
卫王要走了。
“你这一来又走,累不累”
杨玄给他准备了不少干粮。
“在长安闷,偶尔出来一趟,就当做是散心。”
大侄子很干脆,背起包袱,上马,“长安见!”
此战后,杨玄面临的麻烦很多,第一个就是谋划节度副使之职。
必须要去长安。
“郎君,长安那边会不会扣下你?”姜鹤儿觉得风险很大。
杨玄没回答。
黄春辉回来了。
节度使府里一片欢腾。
随后便是庆功酒宴。
杨玄再度看到了周俭。
和黄春辉站在一起。
这是个不寻常的姿态。
酒过三巡,黄春辉把杨玄叫来,“想回家?”
杨玄点头,“想妻儿了。”
大战时全神贯注,战后,整个人放松了,杨玄第一个想到的便是妻儿。
人说孩子整日都在长,都在变,阿梁也不知长成什么样了。
“回去一趟,快去快回!”
杨玄知晓,这是要去长安。
“不问?”黄春辉笑道。
“许多事,无需问。”
黄春辉满意的点头,指指周俭,“以后,让他跟着你。”
杨玄一直觉得周俭这人有些神秘黄春辉近乎于开后门的推荐方式,他从未见过。
他点头,“好说。不过相公,他擅长什么?”
黄春辉挥挥手,“杀人,自己能杀人,也能领军杀人。”
大将之材?
杨玄举杯,裴俭举杯。
第二日,杨玄带着人马急匆匆赶回了陈州。
“大捷的消息早已传来,城中欢腾。”
卢强很是欢喜,“这一战,少说能为我北疆赢取十载的太平。”
杨玄觉得这些人有些过于乐观了。
但在当下来说,让这份喜悦蔓延是对的,可以松缓北疆长久以来紧绷的神经。
“阿梁!”
一进家,杨玄就直奔后院。
“夫君!”
周宁欢喜的出迎。
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