鸟儿在远处好奇的看着这支大军。
羊群来了,牧民远远看到了大军。
“那是什么大旗?”
“是杨字旗,副使在呢!”
牧民们跪下,虔诚的行礼。
“愿天神护佑赐予我们太平的副使大人……”
太平……
牧人抬头。
整片草原都笼罩在了薄纱般的细雨中,地气从地底下蒸腾出来,看着一片朦胧。
一个老人欢喜的道:“这便是生机呀!”
……
南疆的春天比北疆来的更早。
北疆早晚还有些冷的时候,南疆已然是处处莺歌燕舞。
万余骑兵正在疾驰。
前方,数千叛军也在疾驰。
为首的将领一边疾驰,一边回头,“石忠唐这个狗杂种,一直紧追不舍!”
“快跑!”
“被石忠唐抓住就完了。”
叛军打马逃窜。
“看,前面就是山脉,只要进了山中,就是咱们的天下了。”
众人大喜,浑身力气彷佛又增了几分。
哒哒哒!
眼看着山口越来越近……
一队骑兵从山口中冲了出来。
大旗招展,一员大将正在大旗下狞笑。
“是魏明!”
叛军中有人绝望的尖叫,“是石忠唐的麾下大将。”
前后合围,数千叛军不安的看着那面大旗在缓缓接近。
石忠唐披着甲衣,脸颊微胖,一双眼由此显得有些小,但顾盼间,冷漠威严。
“下马弃刀,除去首领之外,饶你等一死!”
他举起手,“我很忙,十息。”
首领在尖叫,“石忠唐残暴,别听他的,咱们往外冲杀,杀一个够本……”
可他的麾下叛军却毫不犹豫的下马弃刀,跪在地上。
几个首领孤零零的在马背上,绝望的看着石忠唐策马过来。
直至面对面。
“拔刀!”
石忠唐看着几个首领,漠然道。
几个首领浑身颤栗。
其中一人说道:“饶我,我愿做副使大人的奴隶!”
“拔刀!”石忠唐再度说道。
有些,不耐烦。
“他存心要杀咱们杀咱们……”
呛啷!
呛啷!
刀光几度闪过。
石忠唐收刀。
几个首领的无头尸骸在马背上摇晃了几下,重重落马。
那些跪在地上的叛军颤抖的就像是筛糠。
石忠唐策马在其中缓缓而行。
“你等谋反,本该处死,全家为奴。可上天有好生之德……我也是异族出身,我知晓山里的日子难过……”
那些叛军只觉得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那种害怕和反感渐渐散去。
“山外的大唐百姓衣食无忧,山中却要搓麻为衣,生病了连个医者也寻不到,只能听从山神的安排。这样的日子,你等过够了。”
那些叛军抬头,眼中多了迷茫。
“如今两条路,其一,作苦力其二,跟随着我,为我效命。”
石忠唐勒住战马,“谁,愿意为我效力?站起来!”
一个个叛军缓缓起身。
石忠唐的嘴角微微翘起,旋即冷冷的道:“那么,从此后,你等便是南疆大军中的一员了。集结!”
他策马出去,春育上前,“副使,张楚茂那边怕是会猜忌。”
“早已翻脸,何惧他猜忌?”
“为何不放过那几个首领呢?”
“叛军愚蠢,唯有首领聪明些,弄死首领,群蛇无头,只能依附于我,春育。”
“副使。”
“你带人回去报捷。”
“是。”
六日后。
石忠唐回到了清河。
径直去了节度使府。
和当年在北疆时相比,张楚茂整个人都胖了一圈,看着进来的石忠唐,他的眼中闪过一抹杀机,澹澹道:“你来作甚?”
石忠唐说道:“我这里多了数千军士,要造册。”
造册,才有钱粮。
张楚茂冷笑,“那些叛军?这两年你陆陆续续招募了多少叛军?长安倒是大方,钱粮说给就给,可见,后宫有人好做官!”
这是讥讽石忠唐不要脸,认贵妃为母。
石忠唐眸色幽幽,“我说,造册!”
张楚茂冷冷的道:“不行!”
石忠唐澹澹的道:“我只是来说一声,无需你点头。”
他可以和长安直接联系,长安那边施压,兵部只能把他招募的勇士造册,每年发放钱粮。
“靠那个女人吗?”
别人忌惮贵妃,老丈人是国丈的张楚茂却不惧。
石忠唐看了他一眼,转身就走。
春育跟着,“副使应该呵斥他。”
“春育,做事就做事,事做成了才是最要紧的。口舌之利有用?”
“有时候有用。”
“那我便把他的舌头割了。”
二人出了节度使府,准备回去。
哒哒哒!
十余骑缓缓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