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群臣哽咽。
“朕这个帝王……前半生在先帝的猜忌中活的不如一条狗。”
那个时候的赫连春,还得要靠着装贪腐,装喜好女色来让先帝放心。
“朕不好女色。”
“是!”
有人在记录皇帝的话。
皇帝确实是不好女色,登基至今,后宫临幸过的嫔妃不过是五人。
其他女人,据闻碰都没碰过。
“朕登基以来,不说英明神武,可也算是兢兢业业,夙夜在公。”
这是遗诏!
边上皇帝御用的词臣在奋笔疾书。
“是。”
群臣应了。
这是背书。
皇帝驾崩后,朝中要上尊号。而尊号便是对皇帝一生的评价。
今日在场的,此刻点头的,都不能说皇帝的坏话。
皇帝看了一眼林雅,“宁兴戒严三日。”
林雅眯着眼,默然。
皇帝眼中迸发杀机,但最终散去。
他开始喘息,“告知皇后,本分。”
“是!”
皇帝握着太子的手,“太子。”
“父亲!”太子这时候有些懵。
“为父要去了。”皇帝柔声道:“给大长公主行礼。”
“父亲。”太子眨巴着眼睛,泪水缓缓流淌下来,然后对长陵行礼。
长陵侧身。
轻轻叹息。
皇帝说道:“朕去后,无需等待,太子立时登基。”
太子木然站在那里,却牢牢牵着皇帝的手,用力的握紧。
“是!”
群臣应了。
“长陵。”
皇帝呼吸急促,冲着长陵微笑。
长陵走过来。
皇帝伸手,长陵犹豫了一下,把手伸过去。
皇帝牵着她的手,递给太子。
长陵握着太子的手。
皇帝的咽喉中发出了咯咯咯的声音,他微笑道:“朕去后,由大长公主……垂帘。”
“是!”
边上写诏书的臣子把诏书递给皇帝,皇帝勉强看了一眼,点头,随即用印。
皇帝目光转动,看着太子。
太子看着他。
“太子。”
“父亲。”
“为父……去了。”
太子站在那里,认真的看着皇帝,“好。”
皇帝侧脸,一直在看着太子。
他努力保持着微笑……
……
皇后做了个噩梦。
在梦中,她走进那座一直好奇的大殿,走上了御座。
“娘娘千岁!”
一群臣子对她行礼。
她只觉得身若柳絮,竟然飘了起来,轻飘飘的,很是舒坦。
她看着那些臣子,有林雅,有萧华,有陈方利,还有长陵等人。
我该怎么做?
皇后一怔。
“娘娘!”
边上的内侍在叫她。
皇后没搭理。
“娘娘!”
声音越发大了。
皇后正在享受那等感觉,闻言越发的不悦了。
她本是小户人家出身,衣食无忧,但远远谈不上富贵。
后来成为皇后,恍若一梦。
“大娘子。”
皇后回头看去,年迈的父母步履蹒跚的走来,母亲招手,“回来!回来!”
皇后笑道:“回去作甚?”
父亲面色焦急,“大娘子,回来!为父带你回家!”
“父亲越发的湖涂了。”皇后摇头。
“娘娘!”
呯!
一身震响,皇后被惊醒了。
她茫然睁开眼睛,就见两个黑影冲了进来。
她喃喃的道,“来人呐!”
一个黑影走到边上,低头,“娘娘,陛下,驾崩了!”
皇后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神智渐渐回归,“你说什么?”
“陛下驾崩了!”
皇后呆呆的躺在床榻上,“你说什么?”
“陛下,驾崩了!”
皇后突然觉得浑身空荡荡的,有种无着无落的感觉。
“你说……陛下,去了?”
“是!”女官跪下,哽咽道:“陛下驾崩,太子要登基了。”
皇后勐的坐起来,头有些晕,“你说陛下驾崩了?”
她暗自掐了一下大腿,很痛。
“是!”
“更衣!”
皇后迅速更衣。
当她赶到皇帝寝宫外时,这里已经成了悲伤的海洋。
那些内侍宫人在哽咽,但皇后看到有人嘴角微微翘起,感受到她的目光后,又迅速撇开,咧嘴嚎哭。
寝宫外,十余医官就像是代罪羔羊,束手而立。
每当皇帝驾崩,医官们就得过堂。
新君若是宽厚,那么他们无事。新君若是要发泄,医官们就要倒霉了。
医者的地位并不高,故而进宫为医官虽说有风险,可那些名医依旧趋之若鹜。
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啊!
皇后缓缓步上台阶,见长陵站在寝宫中,太子站在她的身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