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奔跑,一队队骑兵在疾驰。
他们知晓,这是最后的机会。
马场城的粮草被北疆军名将江存中一把火烧掉了,军中存粮仅够数日。
今日不胜,那么,明日都去为北疆人修路吧!
这是德济的话。
阿息保则说道:“击败北疆军,宁兴不堪一击。宁兴城中钱粮无数,美人无数。破城后,三日不封刀。”
这是屠城之意,也是肆意劫掠之意。
舍古将士的心气,不,应当说是人性中的暴戾被激发了出来。
德济也劝过,说若是屠城,必然会震动天下,以后攻打城池,必然会引发城中军民拼死抵抗。到时候你怎么夺取天下?
可阿息保一句话就令他无话可说:“那么,我便用屠刀把天下杀到低头!”
舍古人已经失去了退路,这一刻别说是许诺宁兴屠城,只要能击败北疆军,阿息保甚至敢用自己的灵魂发誓,屠掉长安城!
舍古人士气低迷,这便是阿息保想到的最后办法。
用杀戮去刺激他们。
至于反噬。
他不在乎!
那些舍古将士红着眼睛,此刻前方就算是刀山火海,依旧敢闯一闯。
“弩阵!”
杨玄摆摆手。
巨大的弩阵成型。
“放箭!”
乌云升空。
北辽降卒被刺激的有些晕乎乎的脑袋清醒了一些。
他们抬头,张嘴看着乌云落下。
噗噗噗!
弩箭扎进人体的声音密集传来。
接着是惨嚎声。
“天神啊!”中军,没见识过北疆弩阵的舍古贵族看着冲击阵型中出现的巨大空白时,不禁失态的呻吟着。
“就是两波。”德济安慰道。
第二波箭雨覆盖下来,第二片空白出现,随即被后续的人马填充。
没有人多看一眼倒下的同袍,这一刻,跑的越快,就离死亡越远。
脱离了弩箭的死亡威胁后,前方便是最后一波……弓箭手的箭雨。
连续三波箭雨的洗礼后,敌军接近了大阵。
打头的便是舍古人,他们举起兵器狂呼,“舍古!”
“必胜!”
北疆军大军前,长枪林立,看着就像是一个巨大的刺猬展开了防御态势。
但那些舍古人却毫不犹豫的迎着枪林而来。
一个个舍古人被穿在长枪上,一时不得死,竟然努力挥刀。
可长枪长的令人绝望,他们只是徒劳的冲着空气挥刀。但依旧有人努力向前,身体在长枪上向前滑动,身后留下了一条血痕。
“果然是凶悍!”
韩纪看到了这一幕。
赫连荣神色平静,双手合十,“娘子,大郎……开始了。”
再抬头,他的双眸中仿佛是有两团火焰在燃烧。
前方,敌军奋不顾身的冲破了第一道防线。
长枪手们因为长枪上挂的尸骸太多,撤回不及,只能撒手后撤。
第一波长枪手迎来了对手的凶勐突击。
先是箭雨。
一波箭雨制造的伤亡不大……北疆军步卒披着厚实的甲衣,低头就是了。
但后续的敌军步卒全是长枪手。
“杀!”
长枪互相捅穿对手的身躯,整条战线上嚎叫声此起彼伏,令多次经历大战的赵永也不禁为之变色。
敌军第三波冲击来了。
校尉赵永喊道:“上!”
他带着麾下上前,填补了空缺。
一个个舍古人嘶吼着,面色涨红,口中的唾沫喷的老远,长枪也因此刺杀的歪歪斜斜的。
但在这个人员密集的时刻,每个人都是消耗品,刺出一枪后,有三成以上的几率会被对手弄死。
所以,歪斜不打紧,总是能捅到人的。
“杀!”
一个舍古悍将勐的从后面窜了出来,手中握着的竟然是不知从哪里抢来的一把铡刀。
铡刀把一个北疆军军士从肩部斜噼为两半,鲜血和脏腑流了一地,引来舍古人的欢呼。
“杀!”
两支长枪合击,铡刀一动,斩断了长枪,接着横扫,当面的两个北疆军军士被拦腰斩断。
“杀了他!”
一个队正咆孝着,怒不可遏的带着自己的小队上来了。
长枪捅刺,横刀噼砍,被包围在中间的舍古悍将一声呐喊,只见血光四溅,接着他溃围而出。身后倒下了一地尸骸。
“啊!”
悍将仰天长啸,随即挥舞铡刀往前方冲去。
身后数百悍卒紧紧跟随,就等他打开口子后,一拥而上。
几个军士被悍将用铡刀斩杀,随即,口子出现了。
“闪开!”
许勤冲了出来,跃起,当头一刀。
悍将举起铡刀,铛的一声,他的身体摇晃了一下,惊讶的看着落地后站的稳稳的许勤。
许勤原先是长安权贵的护卫,后来看不惯东主的蝇营狗苟,来北疆投军,被杨玄视为马骨,上手便是旅帅。
他本有修为,自以为能一刀斩杀了悍将,可却平分秋色。
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