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这是准备在此碰个头破血流吗?”
“降了吧!”秦王说道:“不用看孤便知晓,城中此刻乱作一团,朝中也是如此。早些归降,尚不失体面。”
年胥冷笑,“城中有雄兵十万,粮草无数,朕且看你能如何!”
“十万?”秦王莞尔,“看看城头守军,多少是老弱?”
年胥情不自禁的看了一眼。
果然如此。
但他的手中还有一些禁军精锐。
“陛下,回去吧!”身边,谢引弓低声道。
城头的帝王狼狈不堪,色厉内荏。城下的秦王雄姿英发,威武不凡……再待下去,守军的士气都没了。
看到年胥消失在城头,裴俭问道;“殿下,何时攻城?”
“不着急。”秦王对手下立功心切的心思了如指掌,“这是汴京城,若说繁华,当世无出其右。这等繁茂之城,若是毁于战火,孤,不忍!”
若说大唐的气质是恢宏大气,那边南周的气质便是婉约,且富贵。
秦王来过汴京,对这座繁华的城市记忆深刻。
“城中粮草怕是不少啊!”韩纪隐晦的劝谏。
在他的眼中,毁灭了的汴京才是好汴京。
唯有毁灭,才能重生。
“坚城,从来都不是外力所破。”
秦王说道:“扎营!”
大军后撤扎营,但距离城头不远,就在视线内。
城门被封锁住后,无需担心守军突袭。
此刻时近中午,阳光灼热,守军看到北疆军后撤,都松了一口气。
但所有人都知晓,这等宁静维系不了多久。
……
君臣回到了宫中,随即开始争吵。
彭靖等人坚持死守……君子有个尿性,坚持的东西不管对错,死不悔改。
有人建议和谈,被人踹到了边上。
但彭靖却眼前一亮,趁着混乱,把一个手下官员拽过来,低声说了一番。
“陛下,要不,称臣吧!”官员说道。
年胥心如乱麻,随口道:“谁去?”
瞬间殿内安静了下来。
吵闹了半晌,什么办法都没有,那么,不如和谈。
上次王举的和谈就像是笑话,没人在意。
可此次却不同。
称臣,年胥将从帝王变成王。
而且,南周将从国变成大唐的疆域。
就像是节度使治下。
有许多自主权。
但节度使麾下人员任免权在长安,这一条怎么办?
谁去?
众人目光转动。
没人主动请命。
“公主与秦王有旧!”有人都囔。
年胥气的站起来,“男儿无能,让女人去作甚?”
他发现臣子们都在看着自己,眼中,好似多了一种叫做希望的光。
是啊!
南阳公主如此美貌,若是把她嫁给秦王……
这不是成一家人了吗?
难道女婿还能打丈人?
岂有此理!
年胥冷笑,指着方崇说道:“你去!”
方崇愕然,刚想婉拒,可年胥说道:“散了!”,随即拂袖而去。
“陛下!陛下!”
方崇的喊声在殿内回荡着。
“两军交战,不杀来使。”彭靖轻声道:“你在怕什么?”
方崇叹道:“老夫不是怕,而是担心名声。”
在这等时候谈判就是去受辱。
“名声,那不是我辈操控的东西吗?”彭靖澹澹的道。
也是啊!
方崇和他并肩出去。
“南阳公主与秦王当年在长安有过一段交集,据闻,后来秦王在北疆割据后,还曾出手助过公主。”
彭靖嘴角挂着男人们熟悉的笑,“秦王多半对公主有意,男人嘛!打生打死,归根结底不就是为了权力?权力拿来作甚?行云布雨啊!”
这里的行云布雨乃是双关。
权力和女人!
方崇收拾了东西,带着十余随从到了城门后。
“没人!”城头有人观察。
城门缓缓打开一条缝隙。
后面是一车车的石块和泥土,只等开战便堵塞城门。
至于为何现在不堵,这里面的味道就值得品味了。
方崇带着十余骑朝着北疆军大营而去,随即被北疆军斥候拦截。
“老夫方崇,奉命求见殿下!”
……
“方崇?”秦王刚卸甲,闻言笑道:“这是来屈膝吗?”
……
宫中,皇后母子有些惶然不安的在等着。
年胥大步而来。
“陛下!”皇后起身,“如何了?”
皇帝看着怒不可遏,“这一路朕看到不少人卷带了东西准备跑,你也好生管管。”
皇后苦笑,“人心惶惶,怎么管?管的人都找不到。”
皇帝这才发现皇后身边的宦官少了两个。
“抓到,重责!”
身后谢引弓应了,“是。”
皇帝坐下,“朝中群臣乱作一团,朕令方崇出城寻秦王和谈。朕,愿意称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