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高峰上最纯净的一捧雪,可在李锦绣的记忆里,师尊唇角永远带着淡淡的笑意,温柔如苍穹皎月,春日暖阳,总是给他一种如沐清风之感,让人忍不住就想凑过去亲近,却又唯恐沾染了师尊一星半点,一举一动都会显得小心翼翼,如侍奉神明般恭敬。 可此刻的师尊,明明看起来和素日没什么不同,可浑身却散发着凛然的肃杀之气,眼底温情悲悯不在,取而代之的是满眼冰寒。 李锦绣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师尊不对劲儿,虽然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儿,但直觉告诉他,师尊动了杀机,师尊要杀小舟弟弟! “师尊!此事尚有误会,弟子可以解释清楚!” 李锦绣迅速下床,都顾不得穿好靴子,甚至整理衣袍——因为晕船,他的衣物都被弄脏了,宿文舟就剥了他的外衣,让他换上自己的衣服,披着薄毯,才一落地,薄毯就从身上滑落,露出了一身不属于他的黑衣。 李锦绣完全没有看出师尊眼底迸发出的妒火,急忙反过来把宿文舟往自己身后一护,完全就是老母鸡护崽的架势,嘴里一叠声为小舟求情。 宿文舟微微一愣,明明不久之前还吐得昏天地暗,跟被霜打的茄子一样,连动动眼皮的力气都没有的李锦绣,转眼间就能下床了! 手脚麻利,说话也中气十足,和方才半死不活的样子简直天差地别! 不过一瞬,宿文舟就明白过来了,当即脸色一沉,仅用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咬牙切齿道:“好啊,你竟敢骗我!” 李锦绣觉得这不是骗,至多就是自己有点装了,他确确实实晕船,只不过表演得有点浮夸,也没有什么恶意,就是想从小舟身上借点灵力,但又不愿意通过太亲密的方式而已。 这怎么能叫骗呢?明明是小舟心甘情愿把灵力渡给他的,而且渡的还不多。 不过此刻也不是解释的时候,李锦绣冷汗潸潸,在师尊审视的目光注视下,腿软到差点都要跪倒在地了。可为了保小舟弟弟不被就地正法,也只能硬着头皮求情,可话还没来得及说,喉咙处蓦然一凉,紧接着就听见身后传来小舟的冷笑声。 “江宗主,刀剑无眼,李公子这般细皮白肉的,若是伤着了,江宗主怕是要心疼了。” “小舟。”李锦绣赶紧压低声儿道,“你别胡来,有我为你求情,师尊不会杀你的!” “骗子!”宿文舟故意当着江寒溯的面,笑容灿烂地贴着李锦绣微微泛红的耳垂,压低声儿道,“哥哥的嘴还跟以前一样,那么爱骗人,看来江宗主真是枉为人师,都没教好哥哥,不如我代他好好管教一下?” 李锦绣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下一刻面颊一凉,就被小舟捧着脸强转过他的头,李锦绣福至心灵般立马挣扎着偏过脸去,下一刻喉咙蓦然一痛,竟被一口咬住了喉结,李锦绣顿时又惊又疼,还有点羞,但这些情绪很快就通通转化成了恐惧,耳边蓦然传来嗡的一声剑鸣,他几乎是本能反应,一把推开小舟,侧身护着他,用自己的后背挡剑,同时快速施传送阵,想将小舟先送走。 可他从小舟身上得到的灵力太少,传送阵所需要的灵力非同一般,更何况方才江寒溯现身时,已经施法将整座客栈用结界罩住了。 李锦绣又急又怕,听着耳边刀剑相接的铮铮声,额头都冒出了一层冷汗,和宿文舟双双抱在一起原地翻滚几圈,才一稳住身形,话都没能说出一句,腰间蓦然一紧,像是被绳索缠绕住一般,嗖的一声将他往后拉拽。 宿文舟眸色一凝,下意识伸手拉他,可随即一道剑光从天斩下,若非收手及时,只怕整条手臂都要被当场斩下! “师尊!”李锦绣跌进了江寒溯怀里,双脚才一落地,就赶紧开口道,“求师尊高抬贵手,饶了小舟弟弟一次!” 小舟弟弟? 喊得倒是挺亲的,什么哥哥弟弟?据江寒溯所知,李锦绣在这世间早就没了任何亲人! 不可能还有什么弟弟。 就算有,也不是血脉相连的亲弟弟。 哪怕是亲弟弟都不能这么当着江寒溯的面咬李锦绣的脖子,非亲弟弟就更不行了! 此话无疑就是火上浇油,偏偏李锦绣不知师尊心里所恼根源在何处,还一叠声地解释,直到听见师尊的一声怒斥,让他闭嘴,话音才戛然而止。 “师,师尊……?” 突然被训斥的李锦绣满脸迷茫,呆呆地望向师尊,不明白师尊到底为何这般生气。 难道已经知道小舟对燕师兄做了那种事!? 一瞬间骇得面色煞白一片,整个人都在师尊怀里瑟瑟发抖。 宿文舟倒是看出点端倪,挑衅地笑道:“李公子身上好香,真不愧是传闻中的纯阳之体,滋味真是特别,我好像爱上他了。” 李锦绣以为他说的是刚刚误打误撞啃了自己脖子一口的事,又不是亲嘴,这有啥大不了的,也没有解释什么,反正师尊都看见了。他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怎么让“失贞”的燕师兄和小舟化干戈为玉帛,但想也知道不可能,除非燕雨真脑子突然被狗啃了一口。 根本就没注意到师尊越来越沉的脸色,蓦然,下巴被一只滚|烫的大手紧紧钳住,往上一托,他才骤然回过神来,感觉到师尊用衣袖擦拭他的脖子,从上至下,又从下至上,非常用力,好几次都差点让他干呕起来,这种难以言喻的滋味像是蚂蚁啃噬一般,不舒服还有点疼,不过尚能忍受。 虽然不明白师尊突然给他擦脖子是为什么,但师尊行事自有师尊的道理,李锦绣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