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说出来,柏杨还没怎样,宣儿已经在一旁偷笑出声。薛蟠这才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松开了柏杨,后退一步道,“杨哥这里的生意谈成了未?天色不早,咱们这便回去罢?”
柏杨想了想,觉得留在这里倒弄得他们都不自在,便答应了,又道,“原本主人要留我用饭,宣儿你去同他说一声,就说本该留下的,只是我有朋友来访,不好打扰,这便走了。”
宣儿答应着出去了,柏杨才拿起旁边的帽子要戴上。薛蟠见状连忙伸手接过去,“我来替杨哥带。”
柏杨也只好由着他殷勤。
不一时宣儿跟着主人回来,虽然柏杨已经戴上了帽子,但对方还是有些不敢看他的样子,磕磕绊绊的客气了几句,便小心的将几人送了出来。
将布匹搬运上船,柏杨便命船家调转方向,往金陵的方向走。原本还有几个村子没有去到,不过带着薛蟠不太方便,柏杨便打算先把人送回去。
薛蟠得知之后,连忙道,“原本该怎样就还是怎样,若是为了我来就改了行程,却是我不该来了。”
开玩笑,他来的时候路过金陵都没有停留,就是不希望他们知道自己来了。且不说周大还在这边处理他们这一房的产业,得了他的消息,肯定把人看得死死的,就是让其他人知道了,也没个消停。
毕竟当初将薛家的产业一股脑儿塞给薛蝌,只是他情急之下的应对,最后虽然其他人没办法反对,只能答应,但后续的麻烦却是不少。这一去,说不准又被拘在金陵。等京城的消息送来,知道他是私自南下,那就更热闹了。
何况薛蟠本来打的是要赖在柏杨身边的主意,若是这时候回了家,却哪里还有借口再去同他一起住?是以柏杨的这个想法,他是要坚决反对的。
但高朗只是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薛蟠想到自己来时是带着请罪的意思,原本好像的确是不该来的。这一篇虽然是翻过去了,但他这会儿还是心虚得很,只好低了头道,“也罢,杨哥说什么就是什么。”
柏杨这才转开脸,继续吩咐船家掉头。
薛蟠见状,有些无精打采的回到船舱里,原本的兴奋已经消失殆尽,尽数都变成了失落。
才刚刚见到柏杨,这就又要分开了。这一去金陵不知道多少麻烦事,再要这样自在的来寻柏杨,却是不易了。这让薛蟠心中如何不伤感?只是柏杨决定下的事,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更改,所以只偷偷郁闷罢了。
柏杨交代完了之后回到船舱里,就见薛蟠正坐在窗前发呆。这么看着他,柏杨忽然明白他为什么会有“呆霸王”这样的绰号了,因为他现在这个样子,看上去还真有几分呆气。
这么想着,柏杨又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其实他这一回打算将薛蟠送到金陵去,不但是为了惩罚他,让他记个教训,更重要的是他希望薛蟠能够从这件事情里学到一些东西。但是看薛蟠这个样子,他忽然又觉得有些不放心,如此反复,连他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从这里去金陵距离并不进,他们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在夕阳西下时分赶到港口。
柏杨从船舱里出来,便见那落日的余晖铺满了水面,一片金灿灿的让人睁不开眼睛。他忽然想到,如果是在后世见着这样难得的景致,恐怕早就该掏出手机拍照分享了。
这么想着,眼中不由露出几分怅然来。
薛蟠跟在他身后走出来,见柏杨在船头站着不动,忙问,“杨哥?”
柏杨转头看了他一眼,心思忽然一定。每个人的道路不同,终究还是需要他们自己去走的。自己能够帮得了薛蟠一时,难道还能帮他一世?若他不能成长起来,自己要带孩子到什么时候呢?
再说,他一直说薛姨妈对薛蟠过分纵容,才让他变成了后来书中那个无法无天的呆霸王,难道自己还要重蹈覆辙?
这样想着,柏杨展颜道,“我就不送你了。”
薛蟠瞪大了眼睛。他一直以为柏杨到了这里,是要跟自己一起到薛家去的,至少要住一晚。他转头看了一眼天边的夕阳,有些不确定的道,“这会儿时候不早了,就是要回去也不急在这一时……”
柏杨摇摇头,“不,我现在就走。”
薛蟠急了,伸手似乎想要拉他,又不太敢,整个人浑身上下都带着几分不安,可怜巴巴的看着柏杨,“杨哥不要我了么?”
这是什么话?柏杨嘴角抽了抽,斥道,“好好说话。”
想了想,觉得有些事还要跟薛蟠讲清楚,便道,“这一回你去京城,这件事情办坏了,虽说其中的缘由复杂得很,但最根本的错误还是在你。我说得对不对?”
薛蟠不太情愿的点头。倒不是觉得自己没有不对,只是在柏杨面前承认自己没有能力,让他比较郁闷。
“后来你的处理,可以说是没办法之中的办法,我瞧你对此颇为自得,莫非还以为自己当真想出了个好办法?可你认真想想,你不过是把本属于自己的麻烦,推给了薛蝌罢了。是也不是?”柏杨又道。
薛蟠想了想,脸色已经严肃了一一些,想来也是明白柏杨话中的意思了。
柏杨继续道,“而且在这之前,你并未同他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