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墨寒的心疼了疼。
明明对这件事,并不是很在意。
明明自己已经很寡淡了。
为什么,看见江晚乔这么机械的脸,还是会心疼?
仿佛心里扎了一根针,取不出来,捻在肉里。
让他很烦躁。
“这件事你需要我的时候,我没在,没有尽到我的责任,你可以对我提出任何要求,我会满足你。”
江晚乔扯了下唇角。
她此刻即使不闭上眼,就能想到她的孩子,那灰白的死状。
什么补偿,可以代替丧子之痛?
江晚乔摇摇头,“你没事做的话,就先去忙你的吧,你那么喜欢喝酒,喜欢在会所里跟女人厮混,想必今天的时间也安排满了吧,你去吧,不用管我,我不会死的。”
靳墨寒淡淡的看着她,“你喜欢男孩,那个孩子的长相,你精准的描述给我,我给你找一个百分之九十相似的,代替他。”
江晚乔不想再说了。
继续收拾。
靳墨寒到底是走了。
这样的气氛太压抑,没有谁能受得了。
江晚乔忙到天黑,气喘吁吁的坐下来,看着亮堂堂,但是没有任何变化的屋子,面无表情的坐了一会。
儿童房里,传来清欢小声的呼唤。
她进去抱着她哄睡。
清欢有了妈妈的怀抱,却没有睡觉,小声的说,“妈妈
,你不要做傻事。”
江晚乔愣住,本来思绪被拉得很远很远,仿佛灵魂已经脱离了身体。
可是清欢这句话,又把她拉回来了。
江晚乔道,“我不会的。”
清欢这才安心睡过去。
……
别墅内。
靳墨寒独自坐在落地窗前,手里端着一杯酒。
他分不清这是第几杯了,酒精的浓度很高,他一杯接一杯,就跟上瘾了一样。
最后一杯酒,他没有急着喝。
不一会,有人推门进来,是陈易。
陈易低声道,“已经将信息都公布出去了,要是有相似度很高的孩子,我们会不惜一切代价,将人带回来。”
靳墨寒背对着他,“嗯。”
“先生,你对这件事,怎么看?”
靳墨寒闭上眼,疲倦的揉了揉眉心,“没什么看法,孩子死了,可以再要一个,她觉得我不配,就可以找别人。”
陈易说了句公道话,“你没有想过,太太现在是什么感受吗?”
靳墨寒沉默片刻。
他活动手腕,杯子里的酒轻轻摇晃,“她恨我,不需要我的安慰。”
“但是太太是女人,失去亲生的孩子,跟天塌下来没有区别,如果先生你还想跟她共度余生的话,我觉得还是……多关心关心她。”
靳墨寒挥挥手,“出去吧,我静一静。”
他静
不下来。
手滑,杯子里的红酒也洒出去了,打湿了裤腿。
冷冰冰的触感,让他很不舒服。
靳墨寒站起身来,去浴室洗澡。
这一刻,烦躁的心情,达到了极致。
也不知道是那一丝空气不对,靳墨寒的怒火被点燃,他一拳头砸在墙壁上。
质量极好的瓷砖,砸出来一丝裂缝。
破掉的瓷砖刺破皮肤,流出殷红的血。
顺着墙壁,往下蔓延出一片妖艳的纹路。
靳墨寒似乎觉得还不够疼,想继续砸,此刻电话响起。
他心灵感应到,那是江晚乔的电话。
果真。
那边,江晚乔的声音很轻,“有空吗?我想见你一面。”
她不再顾虑什么,心里有什么,直接摆出来。
靳墨寒嗓音沙哑,“嗯,在哪里见面?”
“都可以,就在我们原来住的地方,你都记得吗?”
“十分钟,我赶过去。”
他没有洗澡。
换了套衣服就直接去了。
手上的血止住,他随手用纸巾包住。
江晚乔早就到了。
她似乎等得无聊,坐在楼上的钢琴房里,弹奏月光曲。
曲子悠扬,时快时慢。
灯光宣泄,她穿着一身皎洁的白裙,背影单薄,却极其好看,每一份事务都是极其美的,凑在一起,便不可方物。
曲子弹完。
江晚乔合上乐
谱,缓缓站起身,“什么时候来的?”
靳墨寒看着她那张精致的小脸。
似乎特意打扮过,留了两侧的刘海,温顺的依附在眉尾。
今天的江晚乔,太美了。
美得像一场梦。
靳墨寒滚了滚喉结,“刚到。”
江晚乔看了时间,动作丝滑,毫无问题,“我有点饿,没有吃饭,你想不想吃什么,我现在去做。”
靳墨寒不想麻烦,“我让人送。”
江晚乔摁住他的手。
她制止,“不用了,我去做吧。”
看见手背上的伤,手指轻轻摸了摸,“你怎么了?为什么要伤自己?”
靳墨寒晦涩。
好似,包裹的情绪在此刻有了宣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