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延风撑着坐起来。
他身上的伤才刚缝好,医生叮嘱过不能动。
但是他不管不顾,扛着身上的剧痛,找到谢云的病房。
谢云才抢救完出来。
即使过去一天了,在高烧和心理打击的双重伤害下,依旧昏迷,做什么都要人照顾。
他走进病房。
见谢云的一只脚,被纱布紧紧包裹着,已经没有了。
从脚踝那里,彻底消失。
靳延风站在那,努力的回想他们打架的过程。
他确实拳拳都打在最痛的地方。
但是绝对没有击中他的要害。
更没有伤害过他的脚。
靳延风要去找司机对证。
一转身,就见清欢站在自己背后。
靳延风的身形晃了晃,到底还是开口了,“不管你信不信,谢云残疾,跟我没有半分关系。”
清欢没有什么表情。
她侧过身子。
将门从里面关上了。
靳延风此刻虚弱,即使只是关上门带出来的风,都能击垮他。
他身上疼得厉害。
也觉得头晕目眩。
知道自己身子估计站久了撑不住,于是靳延风回到自己的病房,拿出手机联系自己的手下。
电话接通,他的声音如同阎罗,“找到逃逸的司机,我要亲自审问他。”
司机早就准备跑路了。
但是在科技发达的现代社会,要找一个人,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司机刚踏上去机
场的车,就被靳家的人给抓住了。
靳延风暂时还不能出院。
关于那件事,也不能带到医院来审问,所以他叫人暂时把司机关起来,等他身体好了再说。
不知道是不是心里作用。
这次受伤,他愈合得很慢很慢。
天气也变得很阴冷。
高烧持续不退。
期间,他会派人打听谢云那边的消息。
几乎可以确定,他以后不能正常走路了,只能装假肢。
要想做运动员,那几乎不可能。
想到谢云的梦想,被自己一步一步的摧毁,靳延风的心终于有了一丝裂缝。
他情绪上头的时候,也会顾忌后果。
不然不会留下谢云一口气。
但没想到,半路会被司机给参一脚。
靳延风在医院里待不下去,烧退到三十八度,他就要求强行出院。
医院挽留无果,只好签了责任书,让他走。
夜里,冷得出奇。
靳延风披上外套,路过谢云的房间时,特意往里看了一眼。
谢云已经醒了。
但是人很消极。
大概是在消化最近发生的事,他一动不动,眼神空洞,仿佛没有了希望。
靳延风没有进去。
他转身欲走的时候,碰上了回来的清欢。
她手里拎着吃的。
即使她最近什么都没有做,大多都是护工在照顾。
但是亲眼看见清欢买吃的过来,靳延风还是心里难受
。
她几乎没有给谁买过什么吃的。
这几天,她都是怎么照顾谢云的?
一个千金大小姐,从来没有沾过阳春水的,甘愿为了一个普通男人,做这些苦力活吗?
靳延风靠在墙边。
清欢看见他消瘦的样子,心里不是滋味。
但是那件事,始终梗在她的心理。
她无法接受,一直都很厉害的哥哥,竟然会是一个如此阴险的人。
她得缓冲一下。
清欢想无视他直接进去,但是靳延风拦在门口。
他开口解释,“我是跟谢云谈过条件,但是他的腿,不是我伤的。”
清欢麻木的说,“是不是你伤的,事情都发生了。”
“跟我没有关系。”
清欢耸肩,“你很奇怪,为什么你要跟我解释,我是受害者吗?”
她推开门。
指着床上的谢云,“你进去跟他道歉,你得获得他的原谅,这件事才算没有发生过。”
靳延风盯着她,“清欢,他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这么对他?”
清欢眼睛通红,“你看不出来,我是在帮你赎罪吗?腿不是你伤的,但是司机不是你的人吗?这件事不是你开始的吗?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她说着,眼泪掉了下来。
靳延风心疼的想为她擦去。
想抱她。
清欢避开了。
她擦干净眼泪,无声进了病房。
门关上。
清欢情绪低落的坐在床边,一下子没有了吃饭的胃口。
最近,压力大得她整夜睡不着。
第一次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要亲自面对,她焦虑得睡不着。
知道靳延风走了之后,清欢才开口,“谢云,起来吃东西了。”
谢云慢吞吞的,将视线落在清欢的脸上。
清欢满是愧疚,“对不起,我替他给你道歉。”
谢云一顿,问道,“为什么是你。”
这几天,他很少说话。